基金研究专家王群航：坚决反对内部FOF

　　11月15日，第八届《拥抱资产配置新时代》基金营销拓展会在北京广电国际酒店举行。多家基金公司、银行、证券公司、以及第三方销售机构等行业机构分管市场、产品的负责人及业务骨干出席本次会议。

　　资深基金研究专家王群航表示：我讲内部FOF和外部FOF事情的时候，我其实是想这样一个问题。之前我在今年十月份在公众号写过关于内部FOF的问题。当时北京有一家公司，他说我们做内部FOF的优势在于：我们对比自己公司的产品非常了解，我们内部可以进行深度交流，我们可以知道外面所不知道的事。这里面我想问一下，你这里面FOF经理的信息是不是对称，有没有内幕交易的严重嫌疑在里面。更重要的一点，我经常跟很多基金公司搞宣传的人沟通，我跟他说将来如果你们做内部FOF的话，你们里面的标的基金如果是业绩好的产品，那还马马虎虎，如果是业绩不好的你怎么解决利益输送问题？如果买的是好的，你怎么跟市场解释内幕交易的问题？

　　以下为演讲全文：　

　　下面我们有请资深基金研究专家王群航总，王总也是行业的老人，对基金产品的认识和基金市场的发展也做了很多努力，王总你能不能谈一下你对未来公募FOF发展的建议，未来公募FOF在产品推广当中的关键点以及面临的挑战是什么呢？

　　王群航：谢谢主持人。问题问的很大，很好！刚才各位嘉宾谈了很多观点，非常好！我都认真听了，也学习了很多。按照主持人的提问，就之前各位嘉宾发言中的一些精彩观点，我想谈谈我个人的一些看法，就事论事，仅仅是我个人对于FOF发展的一些客观观点，供参考，也欢迎拍砖。我一共讲四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关于公募多元化资产配置与公募FOF的边界

　　就FOF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我把它作为研究的重点进行系统性的去考虑是去年三月份以后的事情，当时会里面要编一本关于FOF的书。我作为该书的副主编，带着公募和私募二十多家机构，经过将近一年的努力，把这个书编了，今年上半年也出来了，叫做《私募证券FOF》，这本书编完。我觉得我对于FOF的理解和认知，我个人是进了一大步。该书有两个定位：私募管理人；FOF的投资标的主要是证券投资基金。

　　刚才听了各位讲到FOF发展的问题，讲到产品设计和投资时候的多元资产配置，现在我们FOF所投资的产品比较少，配置的品种比较少，这个会影响到业绩的收益，我不知道各位嘉宾的观点是不是对。

　　我们去年编书的时候，曾经为这个问题展开过讨论，当时我提出了几个词，今天大家都在用，如：公募FOF，私募FOF。管理人是什么样的性质，这个FOF就是什么样的性质。所以有公募FOF和私募FOF之称，在于他的管理人。

　　现在，随着市场的发展，公募FOF和私募FOF概念在不断的推广，我们当时在编书的时候也在不断的深化和细化，当时那本书叫《公募证券FOF》，它是证券类的FOF，而不是其它种类类的FOF。任何一个FOF，我们在前面这一端看到的是管理人：公募或私募；中间是FOF产品，是一个可以装进去很多标的基金的壳；后端，FOF所投资的产品，既可以是纯公募产品，也可以是纯私募产品。

　　以公募FOF为例，理论上，他的投资标的有两类：公募基金、私募基金，对应的产品形式就有三种：公管公；公管私；公管混合。公管公：所投资的标的基金全部是公募基金；公管私：所投资的标的基金全部是私募基金；公管混合：所投资的标的基金既有公募基金，也有私募基金。

　　同样，在私募FOF方面，有私管私、私管公、私管混合三类，即所投资的标的基金或者全部是私募基金，或者全部是公募基金，或者私募基金、公募基金都有。

　　我们还是把话题回到公募FOF上来。今天我们谈公募，公募管理人通过FOF买公募基金产品，现在市场上今天谈的FOF全部是公募FOF，其实就是细分之后的公管公。

　　刚才大家说到的多元化资产配置，并且举出了国外的离职，其实，国外的许多产品不属于证券类公募投资的范围，我们讲到多元资产配置的时候，国外有很多产品，但是国外很多产品是不是属于中国定义的公募FOF的范畴呢？如果它不属于我们中国公募FOF定义的范畴，这个时候国外的经验，我们能不能够借鉴，至少从现在来讲，我们的法律法规是不允许的。因为我相信大家应该知道，什么是私募，什么是公募，公募和私募的区别，私募里面其中有一个“特定投资者”的概念，如果搞清楚了这些，那么，这个时候我们的公管公产品里面，公募FOF里面只有公管公，大家看到公管私是没有的，公管混合也是没有的，也就是说，境外的一些经验，在这里是无法借鉴的。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在公募FOF里面再谈多元化的资产配置，我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还有一点，我绝对，多元化的资产配置并不等于未来一定的高收益和稳定的收益。如果说多元化的资产配置一定能够赚钱的话，那么，它隐含的一个逻辑就是：一方面，它不能做的那一部分是可以稳定带来回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做现在不能做的那一部分呢？另一方面，现在可以投资的对象，是有风险的，是很有可能会亏损的。

　　所以我觉得我们公管公谈这些东西，就是从公募管理人到公募基金，只在公募基金这个范围里面做。

　　我们对FOF能不能做好，至少我个人从1994年开始关注基金，我们做FOF能不能给大家带来好收益，我觉得大家应该有这个信心，我有一个公众号，王群航，即用我个人名字命名的公众号，11月10号的时候，我写了一篇文章叫《基金好，FOF将更好》，之前，我看了一篇文章，这里面的数据我觉得挺震撼的。首先，在股票方面，截至2017年11月9日，两市3417家上市公司，涨幅为正的上市公司有1249家，也就是说，今年炒股票，只有36.55%的股票是上涨的。这1249家公司中，还有391家今年刚上市就连板的次新股，去掉次新股，只有858只股票上涨。占比25.11%。其次，在基金方面，截至10月31日，今年偏股基金，2602只，2400只在赚钱，赚钱的比例达到92.39%。我觉得这个数据很能够说明一个问题。我们的公募基金在2017年已经做的非常好，我们有那么好的基础产品，我相信我们的FOF一定能做好，我对FOF很有信心。我们不一定要多元的资产配置，我们就现有的东西也能把它做好。

　　第二，关于风格飘逸和如何做好研究基金这个问题

　　刚才大家提到了风格漂移的问题，我觉得现在很多人在研究FOF的时候，在研究FOF所投资的标的基金的时候，可能量化的东西偏多，定性的研究可能还不是很够，这两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我们现有一位FOF的经理，他正在建仓，他问我这两个基金能不能买，我说你不能买。他说量化指标，我算了很多，我觉得这个指标很好，能买，我说你这个产品不能买，我从政策解读的角度跟他说不能买，这是一个方面。

　　另外一个方面，刚才大家讲到风格漂移，我给你们举个例子：你们说华夏大盘做到现在是违规的，还是合规的呢？你们心里面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相信你们心里面肯定很多人都讲，王亚伟当时做这个产品做违规了，因为他讲是大盘，但是他买了很多中小盘的股票，买了很多创业板的股票，对不对？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但是你们有没有仔细研究过，每一只基金的产品，对于大盘股的定义，什么叫做大盘股。

　　我前两天跟人家交流，我问什么是大盘股，他们说至少要有1000亿元吧，后来我跟着问，我说你说的是流通市值的1000亿，还是总市值的1000亿，他说这个我没有想过。什么叫做大盘股呢？你们从流通市值来看，还是从总市值来看，还是从行业的一级分类、二级分类、三级分类排名来看。什么是大盘股？2004年华夏大盘发行，2006年底华夏基金公司出了一个公告，必须把它对于投资标的的定义做一个更改。所以它认定总市值在15亿元以上的股票为大盘股，同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大型上市公司”，你们去查他们的公告。所以我觉得我们做任何一个研究，要从定性的角度，要排除个人先入为主的观念，什么是大盘股，不是你心里面所想象的大盘股，人家这个基金定位是什么，要以基金的定位为主。我们每一个产品对于大盘股的定义，对于中小盘的定义都不太一样，都有细微的差别，我研读了每一份招股说明书以后发现的这个问题。

　　如果我们在讲人家出现风格漂移的时候，我们要看看人家招股说明书是怎么写的，公募基金的好处是什么？如果没有按照我事先说明的干，这个时候才是风格漂移。

　　我再举个例子。2013年上海有一家基金公司，这个产品当年业绩跑的好，60%到80%配的是房地产，但是产品的名称叫中小盘精选，是明显的风格漂移，基金经理很看好2014年的房地产市场和房地产股票走势，但是，这个产品到2014年的时候，基金经理都离职了，因为业绩大家都知道。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所谓的风格漂移，我们要尊重每一只产品的契约，在我的评价指标里面有一个指标叫契约遵守度，这个指标做起来难度非常大，但是我觉得大家都应该做。

　　第三，内部FOF与外部FOF之争，与发展公募FOF的根本目的

　　关于产品的内部FOF和外部FOF的问题，内部FOF和外部FOF，这是我提出来的。大家的争议一直比较大，今年8月份我在王群航的公众号里面写了一篇文章，标题非常劲爆叫做《坚决反对内部FOF》，写出来有很多人不爽，你怎么写这么一个题目。

　　我讲内部FOF和外部FOF事情的时候，我其实是想这样一个问题。之前我在今年十月份在公众号写过关于内部FOF的问题。当时北京有一家公司，他说我们做内部FOF的优势在于：我们对比自己公司的产品非常了解，我们内部可以进行深度交流，我们可以知道外面所不知道的事。

　　这里面我想问一下，你这里面FOF经理的信息是不是对称，有没有内幕交易的严重嫌疑在里面。更重要的一点，我经常跟很多基金公司搞宣传的人沟通，我跟他说将来如果你们做内部FOF的话，你们里面的标的基金如果是业绩好的产品，那还马马虎虎，如果是业绩不好的你怎么解决利益输送问题？如果买的是好的，你怎么跟市场解释内幕交易的问题？

　　刚才有位其实说了一个很好的问题，就是说管理层为什么要推FOF，这个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我们看一下2003年版的《基金法》和2013年版的《基金法》，我们老的法规里面讲到基金的分类，没有讲到FOF。我们新的法规里面第30条第5项80%以上的资产投资于其它基金份额的为基金中基金。

　　为什么到2016年才出来？而且为什么现在要推FOF，表面上看是因为现在的基金数量比股票多。深层次的，我觉得更重要的一个问题，其实很重要的在于通过FOF的发展来促进我们行业的自律、发展和提高，我觉得这个是核心，是很重要的。

　　因为什么呢？大家想如果都做内部FOF的话，大家想一想：联接基金的发展状况，它们做好了没有，都没有做大，这就给FOF已经提供了很好的参照。如果大家将来做FOF的时候还是内部FOF，我可以跟你们说，现在做内部FOF是没有前途的，做不大的。

　　有些公司今年的业绩不错，但不等于明年好。因为我作为中国专业研究基金时间最长的人，从基金发展有史以来一直跟到现在，我们有的公司连续一年，连续两年，最多的时候连续三年旗下所有的基金或者大部分基金跑在市场前面，最多的是连续三年，没有超过三年的，第四年肯定会很惨。当然这有基础市场的原因，更有公司自身投资管理方面的原因，有产品方面的原因，这些都是很多的。

　　所以我觉得如果做内部FOF做不大，更重要的监管层为什么要推FOF，我觉得很重要的一点是通过FOF来促进整个中国公募基金市场的自律、规范和提高。现在我们的公募基金已经是整个中国资产管理行业的标杆。现在市场在传中国资管行业的统一文件要出来了，就是以公募基金为标杆来写的。公募基金还要更加不断地规范，而这仅仅靠监管是不够的。因为还需要我们的自律，这个自律我觉得怎么做，FOF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现在大家都在讲，基金公司做主动管理的时候，我们无法去调研。但是我这两天的公号里面一直在写这个问题，问题是你怎么样去调研。

　　我觉得将来调研的时候一定能够开展起来，而且调研的时候任何一家基金公司，如果有自己做的不规范的地方，他一定会在调研的过程中向对方，向调研的人尽量掩饰，一次掩饰，两次掩饰或许可以，但是长久的话会很累，他们会想我们还是做的规范一点，免得以后人家发现。同样，调研方发现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回公司自己检讨，我们是不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如果有的话我们是不是也要改正。因此，我觉得，FOF对中国整个基金行业最大的好处，促进整个公募基金行业进一步的规范和发展，这是发展FOF最重大的意义，其次才是帮助大家挑选基金，我就说这么多，谢谢。

　　王广国：谢谢王总，感谢王总非常精彩的分析。因为王总在分析内部FOF和外部FOF，每个人可能有不同的理解。因为内部FOF和外部FOF没有孰轻孰重，谁好谁坏，只是两个不同的形态，还是根据每家公司具有的自然禀赋去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