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嘉诚追讨11.9亿的好友：造车梦碎卖资产还债

　　被李嘉诚追讨11.9亿的好友：曾带首长系市值涨39倍，造车梦碎卖资产还债

　　9月25日，《财经天下》周刊从港交所官网获悉，中国资源交通、五龙动力、五龙电动车等三家港股上市公司均于近日发布公告称，李嘉诚(加拿大)基金会已对上述三家公司的执行董事曹忠提出破产呈请。根据新浪财经的报道，由于曹忠为中国资源交通的可转债做了私人担保，且无力偿还本息，现欠款共11.9亿港元。

　　对此，中国资源交通集团有限公司在公告中表示，因破产呈请还处于起始阶段，公司暂时还未经曹忠得到足够有关破产呈请的资料。

　　而五龙电动车则于9月24日发布澄清公告，破产呈请为曹忠个人事宜，五龙电动车及其任何附属公司皆非破产呈请的相关方。根据曹忠提供的资料及李嘉诚基金会的新闻稿，破产呈请下的责任与本集团或其运营并无关联。

　　公告发布后，9月24日收盘时，三家股价均大跌。其中，中国资源交通股价跌11.76%，五龙电动车跌6.79%，五龙动力跌8.51%。

　　可转债偿还日期屡推迟

　　这次追讨，要回溯到中国资源交通发行9%可转债。

　　2011年8月，彼时仍名为中国木业资源集团有限公司的中国资源交通正在拓展重载高速业务。为了收购内蒙古准兴高速的股权，中国资源交通发行了年利率为9%的非上市可换股债券，拟于2014年8月2日到期。根据第一认购协议，李嘉诚(加拿大)基金会以13亿港元的本金，每股兑换价0.40港元，购入该债券。

　　同批购入该债券的还包括中国人寿、罗嘉瑞医生等，分别以6亿港元和1亿港元的本金购入。

　　根据条款，该债券以年利率9%计息，中国资源交通需在每年期末支付利息。据披露，上述债券发行后，中国资源交通获得约19.9亿港元。募集资金的流向则是中国资源交通已布局转型的行业，即重载高速公路运营。根据2011年8月的公告，中国资源交通认购内蒙古准兴重载高速公路有限责任公司40%股权。

　　但随着中国资源交通和李嘉诚基金会之间的可转债交易再加码，不确定性开始凸显。

　　2013年6月，李嘉诚(加拿大)基金会再以13亿港元的本金购入中国资源交通9%可转债，期限为两周年。而一年后，李嘉诚基金会、罗嘉瑞医生等却选择放弃转股机会，只盼从中国资源交通收回现金。公告显示，李嘉诚基金会、罗嘉瑞医生放弃其分别为13亿港元和1亿港元的2014年可转债，以对销其认购的2015年可换股债券应付款项。

　　而后，中国资源交通又多次发行9%可转债，认购方包括中国人寿、海峡资本和鼎珮投资等机构，但再无李嘉诚基金会的身影。

　　直至2015年8月，中国资源交通无法还款的危机第一次浮上水面。根据当月公告，中国资源交通称已与李嘉诚基金会协定延迟还款，并披露该债券的新到期时间为2016年2月26日。

　　而到了第二年债券到期时，中国资源交通却因无法满足现金需求而无法赎回可转债，未偿还金额为40.32亿港元。中国资源交通曾对外表示，公司一直与债券持有人联系，并考虑重整清偿债务状况的方法。

　　无法填补的窟窿让中国资源交通只能选择通过出售业务还债。2017年1月，中国资源交通启动海外林业业务的出售。根据所披露的数据，出售完成后，中国资源交通还了一部分债，但合计仍欠李嘉诚基金会共9.29亿港元。再加上其他可转债认购方的欠款，公司累计未偿还本金为40.32亿港元。

　　但中国资源交通近年的糟糕营收让还债变得更加不可能，曹忠和李嘉诚基金会之间的关系也愈发敏感。

　　2017年12月，曹忠、冯浚榜等两位中国资源交通执行董事收到偿债书，被要求偿债5.07亿港元。公告还称，曹、冯二人的律师表示该偿债书并无理据，且具争议，二人将申请该偿债书作废。直至2019年9月23日，这起可转债偿还纠葛再次被曝光在大众面前。

　　曾经的“首长”系分道扬镳

　　曹忠和李嘉诚的交集要从首长系的四家上市公司说起。

　　浙江大学教授出身的曹忠，在80年代下海，曾在国家计划委员会长期规划司工作，后来到首钢总公司。2001年，曹忠被派往香港，走马上任首长国际的董事总经理，负责旗下首长系列四家上市公司的运营。

　　首长系公司便和李嘉诚脱不了关联，其中的“长”字意指李嘉诚旗下的长实集团。公开资料显示，首钢与长实在上个世纪90年代共进行了五次收购，后重组为首长系的四家公司，分别为首长国际、首长宝佳、首长科技、首长四方。而亚洲金融风暴后，这四家上市公司业绩不佳，屡屡亏损负债。而曹忠正是在此时“临危受命”，为四家公司理清业务线。

　　2011年，曹忠退出首长系，不再担任上述四家上市公司的执行董事，转而通过买壳中国木业资源集团再进港股，并将其更名为现在的中国资源交通，进军重载高速业务。

　　内蒙准兴高速可谓见证了两人“蜜月期”。2012年，中国资源交通正式在内蒙古投资建设准兴煤炭专用重载高速公路。这条高速公路全长约265公里，允许载重100吨的卡车通行，可连接内蒙产煤区和内地市场。据了解，该高速公路当时收费为每公里每吨0.15元，单辆满载卡车单程可收费约4000元。

　　曹忠曾公开表示，准兴高速是“非一般的高速公路”，此前只有欧美有这类重载高速公路。根据凤凰网的报道，曹忠估计准兴高速第一年收入可接近30亿元。

　　但高速收费业务的实际营收却不如曹忠预期一半。财报数据显示，自接手准兴高速以来，中国资源交通在2011年到2018年间均连续亏损。其中，在2015、2016、2017财年的净亏损分别为17.66亿元、34.56亿元和16.76亿元，公司始终为负资产状态。

　　在新能源汽车上的失败尝试，或许是压垮曹忠李嘉诚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如此前曹忠在资本市场中的核心玩法，继买壳中国资源交通后，曹忠也对港股的嘉盛控股如法炮制，并在入主后将其更名为五龙电动车，正式涉猎新能源汽车行业。

　　在初涉新能源汽车时，曹忠和李嘉诚仍并驶在一条船上。从2009至2014年，李嘉诚旗下公司曾多次增持锂电池生产商中聚电池股份，三次购入累计16亿股，涉及资金共6.3亿元，为中聚电池的主要股东。而曹忠正是中聚电池集团主席。

　　但2014年曹忠和李嘉诚在中聚电池的股份交易中再次现身时，展现在大众眼前的却是李嘉诚的减持退出。当年3月，中聚电池集团主席曹忠耗资约2.8亿元，从李嘉诚手中购入共5亿股中聚电池的股份。在这次交易后，李嘉诚的持股比例降至10.91%。

　　虽然在锂电池业务上减持，但李嘉诚基金会仍未放弃对电动车的热忱。2015年，李嘉诚基金会以3.4亿港元增持五龙电动车。

　　但五龙电动车和曹忠后又买壳而得的新能源材料公司五龙动力，业绩始终不佳。同时，李嘉诚基金会也于2016年开始减持五龙电动车，持股比例降至0.04%。根据五龙电动车财报，公司在2016、2017、2018财年分别亏损2.28亿港元、5.55亿港元和22.3亿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