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手艺延续着匠人精神
- 发布时间:2016-05-04 00:30:47 来源:经济参考报 责任编辑:罗伯特
不论清晨或是黄昏,在喀什老城的某个角落,你总能邂逅“过去”的故事。维吾尔族工匠保存着古老的营生。
位于艾提尕尔清真寺附近的吾斯塘博依路上,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还在回响,忽明忽暗的火花依然闪现,老式缝纫机尚未停止运作……喀什的匠人们,用传统的手艺,在每个物件上留下人工的痕迹。
在互联网成为时尚、效率被过分强调的当下,坚持专注于手艺、将敬畏与魂魄融入作品的匠人精神,尤为可敬可贵。
喀什老城东南,与现代繁华的喀什特区隔河相望,是一处建于高40多米、长800多米土崖上的高台民居。拾级而上,走进民居深处,恍惚穿越时空隧道。
大约800年前,有一个烧制土陶的匠人首先发现了“色格孜”土,在土崖上建造了第一个土陶作坊。随后相继有很多土陶艺人在高崖上开设作坊,高台这片民居由此慢慢建成。
当地人认为,没有“色格孜”土就没有制陶人,没有制陶人就没有高台民居。如今“色格孜”土已尽,制陶人也很少了,土陶这个极具特色的传统工艺面临失传的境地。
高台民居的7组531号房里,土陶第六代传人吐尔逊江·祖农正在忙碌,胶泥经过踩、揉、和之后,再上辘轳转坯成型、上釉涂彩,最后烧制。
手上的土陶杯,是一天里他制作的第30个。他说,父亲那个年代,只会做土陶碗,现在他能做的花样更多了,有花瓶、油灯等,还给土陶上釉增加美观。
从7岁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土陶,58岁的吐尔逊江·祖农对这门技艺依然保持着不变的热情和新鲜感。
由于长期弯腰干活,他的上身有些驼;每天要接触水让他得了关节炎;而吸入的灰尘也使他的喉咙感到不舒服。“这些都是小事。”他说。
干活累的时候,他就打开老式收音机,收听电台的音乐。“它只在我这里能接收到信号。”他得意道。
吐尔逊江身上全是泥土,脸上绽着笑容。阳光从头顶上的小天窗投射进来,照着他,莫名有了一种神圣的仪式感和艺术性,仿佛这是一个舞台。
他的儿子在警校读书,未来肯定不会继承他的土陶事业。他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来自不同地方的游客来看他制陶,跟他聊天,喜欢他的作品。
“他们回去后跟身边的朋友讲土陶的见闻,就是在传播土陶文化。”他说,这也是一种传承,“如果有人愿意学,我愿意免费教,甚至可以给补贴。”
据说有韩国人来学艺。不过,来的人一半只学了几天,最多一个月就走了。
吐尔逊江的生意由他女婿帮着打点。女婿只负责销售,直言“做陶太累了”。
在丝路上的古城喀什,多元文明的风格交融、绽放,维吾尔族百姓兼收并蓄,却从未忘记祖先的手艺。
“子承父业式”的代代相传,让这些营生得以流传。这群手艺人的存在,代表了一种精神的延续,他们用双手抵抗高科技和流水线,是发人深思的活的历史。
37岁的木合塔尔·马木提是第六代铜匠传承人。在上海世博会上,他制作的最大铜锅获了奖;之后,他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每天的劳作中精进手艺。
7岁跟着父亲学艺,14岁出师,至今他已培养出15名徒弟。“这门手艺有人继承了。”他说着,右手娴熟地转动铜盆,左手举起榔头敲打,不一会就打磨出一个铜盆的形制来。
传统的金饰与现代金饰相比,线条更为繁复。伊玛目·玉素音不断捶打着重达100克的千足金,使其变长变软,接着锤成薄片,然后再度捶打成头发丝般的细条状,卷出花纹,打造出美轮美奂的金饰。
尽管3D打印的出现,减去了金银首饰制作流程中最繁重的环节。但在喀什金饰打造者这里,只有纯手工。“这是一种诚意、敬意。”伊玛目·玉素音说,尽管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精力,却能把所有祝福和心意凝聚在成品里。
当然他也注重创新,由他独自设计的首饰款式,已有上百种,被远近的人们喜欢。
工业化与现代化正在加速发展,古老技艺的式微几乎不可逆转。值得庆幸的是,还有一群人在工业时代坚守“匠心”。喀什人的代代相传,就是代表。
近年来,喀什政府对破旧不堪的老城进行修旧如旧的维护性改造,近5万户居民危旧房得到修缮。蕴含千年丝路时光的“活化石”,在古老与现代、传统与创新之间找到平衡,书写着一部鲜活生长的历史。
尽管和现代陶瓷业者相比,收入很微薄,但土陶艺人吐尔逊江·祖农认为,传承比利润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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