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徐州丰县大沙河镇杨集村，苹果果农刘建骑车在镇区转了一大圈，失望地回到家。“还是没大车，家里还存近一半，愁人啊！”穿镇而过的一条省道，以往每年都被收购苹果的外地货车挤得满满当当，今年不仅没有货车停驻，镇村道路两旁一片冷清。

　　大沙河红富士苹果目前遇到滞销季，据统计，仅大沙河镇，滞销已逾千万斤，除了一些网店有少量收购，大宗红富士苹果销售缓慢，收购价格比春节前下降近五成左右。红红火火的农村电商大发展时，苹果从业者大声疾呼，只有线上线下同努力，才能最大限度地消化大宗农产品，助民增收。

　　倒春寒，苹果销售遇卖难

　　“真是难，想尽办法，4两以上的优质果还剩5000多斤。”刘建家收获3万斤苹果，全家人用尽浑身解数，才卖掉一半。“往年都在家等着收购商上门，年前基本销售完毕。而今年镇上、村里见不到一辆大货车，只有电商开着小汽车少量收购。”

　　监测数据显示，春节前4两以上优质苹果每斤1.5元-1.8元；而节后苹果价格比节前下跌1元左右，收购价每斤0.5元—0.7元，降幅达46%左右。而去年同期，苹果每斤可卖到2.6元-2.8元。

　　李大楼村果农杨凡康面对自家存储的4万斤苹果，后悔没在节前出售，落袋为安。去年11月20日，刚下过大雪，老杨家当天就接待4波收购商上门洽谈。“两块钱1斤，但我算来要2.4元1斤才行。就想着‘等等看’，结果瞎在手里。”丰县大沙河镇电子商务产业园总经理邵鑫，是四波采购商其中之一。因为价格不合适，他最终放弃采购。“当时如果能按照1.8元的市场普通价格销售，每天数千斤的量10天左右就能销售一空。”

　　“由于年后消费量骤降，同一批货，如今老杨叫出每斤0.7元钱，电商也不可能大规模收购保存。”大沙河电子商务园每天发货量约6吨，比节前减少近9吨。网店红富士销售价格也有所下调，江浙沪皖包邮的10斤装，销售价格保持在每箱三四十元，比节前降幅达33%。

　　线上走四方，农村电商待深耕

　　丰县物价局副局长孙建军监测价格发现，相对散户每斤1.5元的售价，网销10斤装可达四五十元每箱。从网上看到销售新希望，村民的热情把杨集村捧为远近闻名的电商村。尽管如此，接受调查的10户果农中，有5家在淘宝网卖掉一半的苹果，另外5家因不会上网，至今一斤都没卖出去。

　　“大宗农产品不同于工业产品，农村电商尤其是生鲜食品的电商之路，需要做的还很多。”丰县物价局价格监测中心主任刘立说，为了适应网单计量标准，网销苹果必须选取4两至6两之间的果实，“为了减少损耗，并非越大越好，6两以上装箱困难，更别说在网上销售。线上线下亟待融合。”

　　在大沙河电子商务产业园，一块设立不久的远程无线网络大型电子屏格外显眼，每天都公示农产品产地、收购价、建议网售价、快递公司收费价等信息。农村电商打通农产品进入广阔市场的“最后一公里”，也把全国同类农产品放在统一平台上进行公开透明的竞争。“春节前，整个市场价格偏高，但国内其他主产区的苹果销售价格仅有1.3元-1.4元，苹果主产区河南当地批发价格仅有1.1元。”邵鑫分析老杨如今面临的困难，认为其“没有放眼参考，导致苹果基本滞销”。

　　村头招货郎，大宗销售拓新路

　　苹果之类的生鲜经济农产品，有着明显的生长大小年特性。今年全国范围内大丰收，产量普遍增长近三分之一。红红火火的电商，面对大沙河镇一年10万吨的产能仍捉襟见肘，因此新的供给侧销售改革势在必行。

　　受电商销售价略高的影响，果农春节前“惜售”、收购商“慎收”，很多果农囤积的苹果面临大考。“如果选择冷库集中存储，1斤成本还要增加1毛钱。”邵鑫分析，快速上涨和下探过程中，收购商尤其是大型收购商都不愿把巨额资金压在不易保存的生鲜水果上。更何况，还有半年新苹果又要上市，入库苹果长期贮存品质下降，销售还将面临新的挑战。保存不好，水分跑得快，表皮起泡“出汗”后，更卖不出去。

　　在村头“招货郎”，不仅是现实逼迫，也是发展方向。丰县苹果种植面积达28万亩，占整个农业种植面积的近三分之一。刘立介绍，“通过电商，最乐观只能销售总产量10万吨的20%。大沙河镇当地的一家水果罐头加工厂，一年也仅有1.2万吨的库存消化。”

　　实行线上线下联动，对果农进行培训，改变传统销售模式，调动在外务工、代销人员等积极参与，不失为摆脱销售困境的现实路径。

　　姚庄村在外创业青年贾玉海，创立的乡巴佬水果实体连锁店，在上海大规模销售当地苹果。曹庄村村民魏小庆创立的世康梦想水果连锁，仅用微信下单，一次就高达1万斤。黑楼村李坤、李帆兄弟，创立的果园职工水果连锁，采用存卡消费打折方式，固定住消费人群，不仅有吸附作用，而且减少财务成本。赵鹏超预测，“这批新型农民销售预期能超两成。”

　　本报记者 李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