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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晖 音乐节的时髦先生

  • 发布时间:2015-06-26 08:30:49  来源:中国民航报  作者:佚名  责任编辑:罗伯特

  草莓音乐节像一个园游会。在美食街上,“轰炸大鱿鱼”又肥又嫩,30元一个。年轻男女在上海世博公园里走来走去。

  沈黎晖先生待在指挥中心,那是靠近主舞台的仓库顶层。他个子不高,穿蓝色小风衣,在大部分时候,他站在视野极佳的大露台上俯瞰人潮,既开心又忧愁地听下属前来报告:宋冬野那边舞台的观众太多,不得不限制入场人数,没挤进去的女孩伤心地哭了起来……

  缺的,才是好的

  他是草莓音乐节的缔造者。“缺的,才是好的(Freaky is good)”是年度主题,沈黎晖从北京话“缺”中找到灵感,怂恿躁动的年轻人来此挥霍青春。“我们成了他们眼中的傻缺和神经病,地球不再适合你生存,草莓星球是你的最终归属”。

  5月1日下午,沈黎晖在指挥中心接受国际最知名的音乐杂志《公告牌》的专访。伴随着摩登天空最早签约的乐队“新裤子”的音乐声,他又回忆起作为草莓音乐节起点的那个绿油油的大草坡。2008年深秋,通州运河公园请他去看看场地能不能举办音乐节,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因为那个草坡有点儿危险,所以我们想要举办一个文艺一点儿的音乐节”。

  1997年,沈黎晖创办了摩登天空,他签约艺人、发行唱片,而草莓音乐节的成功把他推至一个高位。如今,摩登天空是国内规模最大的新音乐独立唱片公司,音乐节的规模化则改变了独立音乐圈杂乱无章的生存状态。

  在“草莓”之前,他已经举办过两届摩登天空音乐节,它时髦、前卫,但挣得不多。当时的企划总监陶然回忆:“想做一个更大众化一点儿的项目。”那时国内已经有老牌的音乐节如迷笛,但音乐节是属于摇滚青年的。

  “你就想中国举办音乐节怎么才能突破,必须得把那些不听音乐节的人拉进来”。陶然回忆说,他们认为这个音乐节应该是亲切的、易于被人接受的,于是用鲜艳、娇嫩的“草莓”来命名。

  为年轻人“提供了一个逃避的场所”

  草莓音乐节是一个巨大的突破。2009年,2万多人来到“草莓”的草坡上,此后其规模迅速扩大。2014年张曼玉登上了草莓音乐节的舞台,唱了3首歌之后,北京的9级大风把舞台吹得摇摇晃晃,她被现场导演一把抱下舞台,在漫天黄沙里扔下一句“我不想停”。这一年,全国各地的草莓音乐节有70万左右的观众。

  迷笛音乐节——前身是北京市郊的迷笛学校举办的小型音乐会——是地下摇滚青年的秘密集会,它起初是人们心中“中国的伍德斯托克”。一个直观的区别是,草莓音乐节最多的是花裙子;迷笛音乐节主要是黑皮衣,它吸引的是“摇滚铁托”。沈黎晖认为,草莓音乐节为年轻人“提供了一个逃避的场所”。

  乐评人张铁志的看法是,草莓音乐节就是当下的真实生活,“不再反叛的摇滚商业,新一代阳光欢笑的青年”——他称之为“草莓共和国”。他笔带哀叹:“巨大的消费主义与庞大的体制吞噬了一切,‘娱乐至上’与‘政治犬儒’是真正流行的生活方式。”

  5月1日20时,痛仰乐队在草莓音乐节的演出结束了。在后台接受直播访问时,年轻的女主持人问他们,如果用痛仰乐队的一首歌形容草莓音乐节,会是哪首歌?主唱高虎想了想:“‘草莓’非常养眼,女孩们都很漂亮,我们有首歌叫《美丽新世界》。”

  音乐人中最像商人的一个

  视袭音乐CEO张然告诉记者,过去的独立音乐没有投入和产出,“不能算是一个行业”,“大家大部分是投入精力,产出的是一些荣誉感、一些参与感”。而草莓音乐节,用民谣歌手张玮玮的话说,是“第一个正规军”,它倾向于制定规范,实现成熟的商业化。它的带动促使这个圈子形成一个产业链条,从业者的收入提高了,音乐品质提高了,这个行业有了健康发展的可能。

  “做音乐出身的(人)做商业,一般很难克服的一点,他可能一直讲情怀、讲情怀、讲情怀。”虾米音乐CEO王皓说。他提起其他几个独立厂牌的老板,比如树音乐的姜树、十三月的卢中强,“沈黎晖是他们几个中最像商人的一个”。

  1997年,28岁的沈黎晖为给自己担任主唱的清醒乐队发行唱片而创办摩登天空。这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开始,但理性的、商业的考量贯穿他事业的始终。

  电台DJ有待觉得,清醒乐队的出现具有划时代意义。在此之前,中国摇滚乐手的典型形象是长发、大皮靴、大花臂,他们的音乐和生活死磕。而清醒乐队的成员们留着整齐的短发、穿着西装,面目清晰地“降落”在音乐榜单上。

  “中国的摇滚乐以前都是很土、很盲目的,就是不懂得如何包装自己”。“清醒”对形象的重视令有待印象深刻,“他们那时候排练室有一面镜子,乐队在排练的时候都要对着镜子,很少有乐队具备这样的意识”。

  每天只睡4个小时的工作狂

  在成立摩登天空之前,沈黎晖和弟弟合开了一家印刷公司,他有过公司运营的经验。当时给摩登天空当过录音乐手的张玮玮记得,很多独立唱片公司的工作人员让人感觉全是“地下摇滚青年”,但是摩登天空让人感觉“现代意识特别强”。

  沈黎晖是个工作狂。陶然回忆:“他什么都不喜欢干,他的生活就是这份工作。”从上世纪90年代起,他每天就只睡4个小时,“他就弄一睡袋,然后在办公室里睡觉”。

  他很少与人喝酒、闲聊,视袭音乐CEO张然和沈黎晖的公司都在苹果社区,“我们经常在一块儿吃饭,他跟你聊的所有事儿都是生意上的事儿”。

  生意重过人情。2011年,江苏省镇江市政府终止了与迷笛的第3次合作,“草莓”取而代之。对此,迷笛的张帆称,摩登天空向镇江开出了更低的价码,对方是靠“低价竞争”取胜的。而沈黎晖的说法是,镇江不能接受迷笛开出的高价。张帆和沈黎晖是朋友,当2007年沈黎晖第一次举办音乐节时,更有经验的张帆曾经给沈黎晖提供过许多帮助。

  有待觉得沈黎晖是“在商言商”。但他也认为,出于人情考虑,也许沈黎晖应该提前给张帆打个电话说一声。这正是盘桓在独立音乐圈最重要的一个冲突,圈内喜欢凭哥们儿义气做事,但沈黎晖觉得“钱是规则,我愿意遵守这个规则”。沈黎晖的朋友在接受采访时无一不提到他是金牛座。“金牛座是天生的银行家。”索尼音乐大中华区主席徐毅说。沈黎晖接受新鲜事物很快,是最早一代忠实“果粉”,但直到近两年,他才开始使用信用卡。以前他吃完饭就掏现金结账,他向徐毅解释:“在花钱时看不到有多少钱。300元你用信用卡一刷,跟刷3000元感觉没有差别。”

  可张帆觉得“商业是没有道义的”,他曾经拒绝接手朋友李宏杰做的张北音乐节项目,尽管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项目。“我有我的底线,我绝对不去碰别人的东西。哥们儿媳妇我不能碰,对吧”。但最终李宏杰还是失去了这个项目,另一家公司接管了。

  (文/姚璐 原载《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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