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大学情杀案凶手日记曝光:犯案隐藏不如嫁祸(4)
- 发布时间:2015-08-07 08:22:04 来源:东方网 责任编辑:张明江
致歉信
12年间,远赴深圳的李霞没见过案件当中的任何人,也没参加过同学聚会。去年,曾爱云得知自己“平反”有望时,曾给李霞写过一封不曾寄出的信:十多年了,你同我一样蒙冤已经十多年了,这是多么漫长而又多么痛苦的日子啊。在这10多年里,你从一个无辜的女研究生,被冤枉成一个令世人唾弃的罪犯,再到社会上千夫所指的“坏女孩”,你失去了学业,失去了事业,失去了理想,失去了大好人生,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一点———名节。这其中,你经历的屈辱、绝望、无助和痛苦有多少有多深,常人是无法想象的。尤其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经历这种遭遇,是何其恐怖,何其悲惨!
信的最后,曾爱云写到:
在此,我向你真心地说声对不起,不求你谅解,更不求你消除对我的怨恨,只希望你心里能够平衡一点、舒服一点。
如今,曾爱云恢复了自由之身,被问及想要对李霞说些什么时,他还是想说一声:抱歉。
陈华章
对陈华章,曾爱云对新文化记者表示,“他一个人把我们四个人和四个家庭全都摧毁了。所以,我对他只有恨。”
曾爱云怀疑,陈华章在周曾李三人的感情纠纷中,对周玉衡的判断起了作用,导致矛盾升级。而陈华章又指认是他杀了周玉衡。
“他是村里第一个研究生,一直是我的骄傲,全村人都羡慕我。”2015年7月25日午后,陈华章的父亲陈克忠与新文化记者在湘潭市见面。陈克忠窝在沙发的角落,脸色灰暗,看着律师草拟的上诉状。
61岁的陈克忠身高不足1米6,口齿有些不清,透过合不拢的嘴唇,能看到左侧牙龈已经切除。2012年9月,陈克忠患牙龈癌在湘潭市做了手术。最近癌细胞发生转移。
陈克忠来湘潭,先去医院预约手术,更重要的是跟律师商量儿子陈华章上诉。“上了手术台就可能下不来了,我想着在我有生之年,这个事情能够有一个结果。”
澧县地处洞庭湖畔,澧水之滨。1978年12月,陈华章出生在湖南省常德市澧县余家台乡的丁堤村。一栋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旧平房,砖瓦结构,就是陈华章和小他两岁的弟弟出生的地方。上世纪80年代末,余家台乡被撤销,丁堤村划归小渡口镇。身为村支书的陈克忠,把家搬到离此不远的毛家岔村。那一年,陈华章12岁。
毛家岔村的陈家是一栋二层小楼,楼上楼下加起来,几十平方米。拉开卷帘门,家居陈设都落满灰尘。
走上几级狭窄的楼梯,二楼北侧就是陈华章兄弟住过的房间。双人床占据一半空间,靠窗处老式柜子和一方小小的书桌,余下的空间仅容两人错身。陈华章出事前,一直住在这里,每次从学校归来,他和弟弟挤在这张双人床上。
床北侧墙壁上,贴着一张郑伊健的海报,这是陈华章在高中时贴的。
二楼南侧房间,是陈克忠老两口的房间,写字台玻璃板下压着老照片,最边缘处是一排陈华章兄弟的证件照,从初中到大学的都有。有两张陈华章高中时期前后的照片,是陈克忠能找到的、离现在最近的陈华章彩照。比这更近的,是陈华章研究生证上的寸照。如今研究生证和陈华章的身份证,装在陈克忠的口袋里,他时不时拿出看看。
2003年11月,陈华章的母亲接到警方来电。一辈子生在农村的她,没听明白。后来陈克忠打回电话,才知道儿子涉嫌杀人。
直到现在,老太太依然不了解案情。她的认知跟老伴一样:儿子是被冤枉、被陷害或被胁迫的。
“比(进看守所)之前瘦了10多斤。”母亲说着抹起眼泪,陈华章身高1米56,出事之前体重100斤。
陈华章刚出事那几年,陈克忠去看守所,始终不曾问儿子是不是真的杀了人。这或许源于父亲对儿子的了解和无理由的信赖。“如果说是老二杀了人,我还有可能相信,因为老二比较调皮。老大太老实,胆小,而且善良。”
陈华章小时,有村民杀年猪,村里孩子都跑去看热闹,唯独他不去,因为“不敢,害怕”。
陈华章是这个农村家庭飞出的金凤凰。陈克忠可以说出儿子从小到大的一连串成绩:考上全县最好的高中澧县一中,高中得500块奖学金,考入重点大学,是班里的党支部书记,直接保送研究生……
陈华章在湘潭上学时,一年只回一次家,整个暑期都在外打工。相聚少,再加上性格因素,父子交流不多。陈克忠从未听儿子说起过学校的人和事,出事前更从没听过曾爱云、周玉衡和李霞的名字。
陈华章在本科阶段处了一个女友,是同学,毕业后去了广州工作。这是陈克忠唯一能说出名字的陈华章的同学。
2003年升入研三时的陈华章,跟广州的一家公司达成就业意向。毕业后,他将赶赴广州,跟女友去到同一个城市。
“如果不出事,他们应该结婚,小孩应该快上初中了吧。”看着在身边跑来跑去的孙子,陈克忠说。
陈克忠见过这女孩一次,在湘潭市中院第一次开庭时,女孩来到法院,塞给陈克忠2000元钱,“以后再没见过了。”
随着时间推移,陈克忠不再那么确定儿子是无辜的,“陈华章确实参与其中了,但在看守所已经这么多年了,能不能尽早有一个结果。”陈克忠依然不相信儿子是主谋。
中午、晚上寝室看《刑事侦缉档案》,关于犯案,千方百计隐藏,不如嫁祸,转移视线。
———摘自陈华章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