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中城集团的发展,曾有一段广为人知的经历,近10多年来,公司董事长倪明连带领一家资质等级最低、总资产不过几十万元的乡镇企业,逐步成为行业资质最高,温州第一家房屋建筑施工总承包特级企业,公司注册资金30680万元,资产总额361029万元。中城集团官网上显示,2010年度施工产值39.01亿元,创利税2.7亿多元,作品遍布全国各地。
倪明连,木匠世家出生,初中毕业就随父亲学习木工手艺,在建筑领域沉浮了30多年。事发前,中城集团还拥有“中国民营企业500强”、“温州市二十强”等多道“光环”。 然而,就是这样一家“明星级”的企业,在近年来愈演愈烈的浙江省“互保联保”的信贷危机中也未能幸免,最终走上了破产重整程序。
温州“眼镜大王”胡福林因资金链断裂“跑路”后,曾心怀愧疚,因为一大批的互保企业将受拖累。这些互保企业里面,就包括中城集团。
在受理中城集团重组案的温州市瓯海法院一名法官说,初步统计中城集团为别的企业担保了3亿多元,别的企业为中城集团担保了8亿多元。而相关信息显示,直接为中城建设授信的银行多达15家,其中包括“工农中建交”五大国有银行,以及广发、浦发、平安、光大、恒丰等股份行。
除银行外,涉及到企业有中玮建设工程公司、新瑞建设集团、建桥建设集团、嘉鸿房地产开发公司、鑫城房地产开发公司、东南集团、浙江万川房地产开发公司、温州市巨星特钢公司、温州市中鼎物资供应公司、温州高联企业等11余家企业。
前述人士透露,中城建设资金链出险,在温州企业界和金融业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此前当地政府有过数场协调会,但担保链复杂、资金体量过大,最终没达到效果。
在中城集团官网上,公司新闻的更新停在了2013年10月23日。这一年,网站上总共才更新了两篇和公司有关的消息。
最后更新的一则消息居然和上市有关。消息显示,2013年9月18日,中城集团与国海证券正式签约启动“新三板”挂牌,已在前海股权交易中心挂牌。这也是温州建设行业首家拟上市的企业。
关于中城集团上市,社会上流传着两个版本的说法:有人说,中城集团确实是希望通过上市筹集更多资金,进一步壮大企业实力;也有人说,中城集团是希望借上市名义,让债权人对公司抱有信心,暂缓还债压力。
也正是拟上市这一年,中城集团在安徽芜湖的一笔投资宣告失败,该事件导致安徽一些民工甚至不远千里来中城集团讨薪。中城集团内部一位知情人透露,“2013年中城集团承包的安徽芜湖工程项目被套住资金达到2个亿,由于房地产行业形势不好,此后又有几个项目受困。”
但一位知情人士表示,更深层次的原因仍不在于此。像中城集团这样有特级资质的企业,很多工程是外包的,“其他建筑商以中城集团名义承包工程,给中城集团交管理费。行情好的时候,中城集团可以借此快速积累资本,一旦工程出现问题,中城集团就得承担责任,这样的工程多了再大的企业也会被拖垮。
对于中城集团这艘“航母”来说,3亿多元的互保金也许并不能让其伤筋动骨。但楼市寒冬却给了它沉重一击。
本世纪初温州房地产市场过度繁荣,就已经埋下了危机的种子。上世纪末,温州传统制造业面临升级挑战,但产业结构调整进展缓慢,相当部分企业陷入低迷。1998年房改后,温州房地产开发规模迅速增长,投资投机氛围浓郁,温州“炒房团”开始在全国主要城市投资置业。
彼时,中城集团在温州到处承建了大量项目,新国光商住广场、中瑞·曼哈顿、华盟商务广场等标志性建筑都是其作品。2007年,中城集团获得了国家房屋建筑工程施工总承包特级资质,其发展也走上了快车道。2009年,倪明连当选浙江省建筑业协会副会长,为温州建筑界首位。2010年,中城集团资产总额达到了36亿元,年产值39亿元,在建工程合同值148亿元。除了从事本行建筑业,中城集团还涉足房地产、酒店、建材等行业,参与开发了杭州钱江国际时代广场等项目。
虽然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时,中城就遭遇了一次危机。后来,国家“四万亿”刺激下,银行贷款宽松,房价急涨,使一向稳重的倪明连产生了错觉,再度举债投资。
市场瞬息万变,无人可以准确预测。2011年年初,本属三线城市的温州房价超越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蕴涵了巨大的价格泡沫。但在全民炒房和民间借贷的狂欢中,很少有人注意到巨大风险正逐步释放。也就是这一年,温州房地产市场出现了明显调整,住宅成交均价出现环比下降趋势。温州房价回落逐步影响并恶化部分企业主资产负债表状况。2011年4月份以后,由于无力偿还巨额债务,有90多家企业主“跑路”,关停倒闭企业从个别现象向群体蔓延,引发了温州民间借贷危机。而企业主加快套现房产还债的行为,又加快温州房价回落,从而形成螺旋式传导链条。
时至今日,温州的房子已经连续贬值了超过39个月,库存创下历史高位。由于中城集团摊子铺得太大,有些项目管理不善,出现亏损,有些项目运作周期太长,资金根本无法回笼。目前,中城集团仍有承包施工的工程项目79个。此外,还有已竣工并已办理结算,账面有余额反映的工程118个。
(资料来源:经济参考报 每日经济新闻 温州商报 浙江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