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农民后顾之忧
- 发布时间:2014-11-03 00:31:21 来源:中国证券报 责任编辑:罗伯特
□本报记者 官平
金秋季节的昏黄夜幕下,牛山村不少农民在忙碌着。这是江西省上饶市位于赣闽交界的一个小村落,村里有几百户农户,多数青壮年都外出打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妇女和儿童,和中国大多数农村一样,不少土地被撂荒。
尽管紧靠着一条能通往上海的高速公路,但这里仍然比较贫穷,村中没有到城里务工的农户大多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仍然靠勤劳的双手来耕种三五亩地,农作物也很单一,除了稻子,只种些蔬菜、甘蔗或是油菜。
四十岁出头的顺强,前些年也在外面打工,今年选择了回家种红芽芋,并从其他在外务工的农户家中租来了十几亩地。
“如果种稻子,一亩田一年纯利不超过一千元,就算种十亩也只有一万元,打工三个月就能赚到。”顺强说,再继续种稻子肯定是不划算的,碰上不好的年头种田还得赔本。
如今种田,为了达到高产,必须投入一定量的农药、化肥,而这些生产资料的价格,在过去数年都一直跟着中国的物价在涨。
顺强赶上了好年辰,红芽芋产量高,价钱又好,除去化肥、人工等费用,一亩地还可以净赚三千元,算下来今年也赚了近六万元。“比再出去打工好,还能照顾家庭”。
心里美滋滋的顺强打算继续干下去,但也有些忐忑,租来的田明年还能不能续租?
其实,不只是牛山村,农村普遍存在一个现象:很多外出打工的农民,宁愿让田荒了也不肯租出去,即便租,也只是一年、两年的短租。
“今年租明年又不给你的情况多得是。”顺强心里也清楚,很多外出务工的农民也担心哪天外面不好混了,可能也要回农村种田,生怕失去土地,即便它带不来什么财富,但至少可以饱肚子。
和顺强一样,在十里外的文山村,很多“种芋大户”都有这样的担心。这个村所在的紫溪乡被誉为“中国红芽芋之乡”,几乎所有村民都加入了合作社,并且拿出1万元入股合作社。
“不用愁销路,还能分红,自己种自己得。”文山村的一位童姓村民说,村里多数农民都到外村租田,差不多都种了二十亩左右,除了自己的利润,还能得到合作社两万元分红。
在牛山村的一家小店的外墙上,七八张《石塘镇农户承包地登记基本情况调查摸底汇总表》贴在上面,上面填着户主姓名、家庭人口、原承包面积等信息。白纸黑字的表格上都有村民们的签名。
从今年4月开始,江西全面启动了农村土地确权登记颁证工作。形象地说,就是给农民手上的土地发一本“身份证”。这本“身份证”给农民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论何时,都保证了自己拥有的土地承包经营权。
众所周知,家庭承包是从联产承包开始的,当时农村为了保证“交足国家的、留足集体的”粮食等农产品,普遍存在以产量最高的农田作为标准图,其他的耕地采取折扣方式以多顶少,即1.2或1.5实际亩折扣为1标准亩,据此承包给农户。
但现实中,农民虽然拥有土地承包经营权,却没有一纸证明,以致难以通过入股、抵押、担保和流转享有用益物权权能,也就是财产性权利。
土地是中国农民的命根子,土地权属不清,谈何权利?
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稳定农村土地承包关系并保持长久不变,在坚持和完善最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前提下,赋予农民对承包地占有、使用、收益、流转及承包经营权抵押、担保权能,允许农民以承包经营权入股发展农业产业化经营。
随着类似文山村中农业专业合作社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出现,更多的问题逐渐凸显。
“土地确了权,外出务工的农民也就不用担心了,如果租田可以稳定一些,比如五年十年,这样就可以来做统一管理和规划了。”上述童姓村民说,一旦确权,流转来的土地也可以拿去抵押贷款,解决资金困难。
“如果这样的话,以后还能分田吗?”尽管以后土地(经营权)转包更方便,但顺强也担心,随着家中人口增多,土地确权后,村里的田就再难调整了。
这种担忧不无道理。一些基层干部对此解释,当前确权是为了明确权属关系,盘活土地,对于调田,并非确权之后就不能再调,若村民小组讨论决定分田,要充分尊重农民意愿,在分得好的情况下,是可以调的。
从古至今,农村的一切问题根源都在于土地。按照政府的政策设想,土地确权既可以还权赋能,还能有效解决大量农村劳动力进城后谁来种地的问题,改变落后的一家一户的“小农模式”,促进种田大户、合作社、家庭农场等新兴农业经营主体的发育、壮大,并有利于现代农业的发展,保障13亿中国人的吃饭问题。
中国农村产权改革的枪声已经打响。土地确权是一项基础性的工作,做得好,可以为后续农村其他产权改革提供经验,做得不好,不仅会留下后遗症,还会带来更多的对三农发展不利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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