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6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召开“提速降费促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支撑‘互联网+’行动计划”专题新闻发布会。工业和信息化部总工程师张峰阐述了提速降费对支撑“互联网+”行动计划、促进服务“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重要作用，简要介绍相关工作进展和下一步工作考虑，并与信息通信发展司司长闻库共同就有关热点问题回答了媒体提问。

　　此外，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院长曹淑敏、国务院发展与研究中心企业所原所长陈小洪、国家发改委经济体制与管理研究所产业室主任史炜在新闻发布会后接受了媒体采访。

　　本次新闻发布会实录摘编如下：

　　

　　一、开场白

　　

　　张峰：女士们、先生们，新闻界的各位朋友们：大家上午好！欢迎参加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我先简要讲两个方面，一是谈谈对提速降费工作意义的理解，二是介绍一下目前落实工作的进展和下一步工作考虑，然后回答大家关心的问题。

　　首先，谈一下对提速降费重要意义的理解。今年5月16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高速宽带网络建设推进网络提速降费的指导意见》，对我国2015年到2017年的网络提速降费工作进行了总体部署。《指导意见》一发出，马上就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和热议。刚才主持人也说了，今天把各位新闻界的朋友请到这里，就是想和大家聊一聊，谈一谈我们对《指导意见》的理解认识和工作进展情况。

　　现在有一个说法，说50后、60后，是互联网的移民；70后、80后，是互联网的原住民；而90后、00后，则是网络社会的公民，他们与生俱来就生长在网络环境中。宽带网络就像柴米油盐一样已经和人们日常生活紧密相连、密切相关。尤其是随着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步入“新常态”，建设高速宽带网络、推进网络提速降费一举多得，既有利于壮大信息消费、拉动有效投资，促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同步发展，又可以降低创业成本，为打造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和增加公共产品、公共服务“双引擎”，推动“互联网+ ”发展提供有力支撑。我们进行了一些统计和测算：在拉动投资方面，2015年网络建设投资预计达到4350亿元，比去年增长10%，未来两年投资还将超过7000亿元，并直接和间接拉动产业链上下游的有关投资。在促进消费方面，2015年将带动智能手机、计算机、互联网电视等终端设备销售额超过1.6万亿元，其中4G终端手机销售量预计接近4亿部。在带动就业方面，今年全国网络创业就业人数超过1000万人，是“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最重要的领域之一。可以说，通过提速降费工作将为拉动经济增长打造新引擎，为壮大信息消费形成新空间，为推动创新创业提供新动能。

　　2012年以来，工业和信息化部会同有关部门连续四年开展宽带专项行动，通过制定年度目标和行动计划，加快推进宽带发展。截至2015年5月，我国光纤覆盖家庭规模达到3.35亿户，比三年前提高了7倍多；使用8Mbps及以上的宽带用户超过1亿户，是三年前的近6倍，移动宽带用户（3G/4G）超过6.4亿户。从自身发展纵向看，确实有进步，但横向看，目前的宽带发展水平与国际先进水平、与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与广大人民群众的期待还是有较大差距。在国际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形势下，我国宽带发展面临着“不进则退、慢进亦退”的局面。为此，亟待加快建设覆盖广泛的高速宽带网络，为小企业“铺天盖地”发展、大企业“顶天立地”做强提供坚实的网络基础。

　　下面简要介绍一下提速降费的工作进展和下一步工作考虑。《指导意见》印发后，工业和信息化部围绕《指导意见》提出的目标，聚焦三方面14项工作和细化的28项重点任务分工，全面部署、狠抓落实。过去一个月，重点在以下方面开展有关工作，一是督促基础电信企业出台和发布提速降费的具体措施，明确责任分工并加快实施。二是加快向民资开放电信市场，促进市场竞争。三是抓紧完善电信普遍服务补偿机制，加大公共财政对农村宽带建设支持力度。四是联合有关部门抓紧研究方案，推动地方有效解决宽带“入场难”问题，切实保障宽带建设通行权。

　　下一步，我部将加强协调，推动《指导意见》各配套政策措施尽快落地执行；同时将强化定期跟踪督查机制，督促企业按照承诺，务必落实全年网络提速任务，年底前实现手机流量平均资费水平和固定宽带单位带宽平均资费水平都同比下降30%的目标，让广大用户切实得到实惠。

　　我就先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二、工业和信息化部有关负责人答记者问

　　

　　新华社：您好！我是新华社记者，想请教张总工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能否介绍一下，入场难应该是宽带发展的比较大的瓶颈，请问如何把解决入场难这个问题落实到实处。第二个问题，您刚才也提到了国内目前宽带水平和国际上有一定的差距，您能稍微给我们介绍一下在哪些方面有怎样的差距？我们现在的水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谢谢。

　　张峰：首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由闻司长来回答。

　　在城市宽带网络建设中，眼下最难的两个问题，就是老旧小区的光纤入户改造和无线通信基站选址。对于固定宽带来说，主要就是老旧小区光纤改造中的入场难、入场贵问题。由于以前的铜缆接入方式的技术限制，一般来讲，使用8M或更高的宽带接入速率，用户住宅必须实现光纤网络覆盖。对于老旧小区来说，则必须要进行原有铜缆的光纤化改造，那么如果在改造期间需要交纳高额入场费，除了增加了建设成本外，企业与物业肯定还会签订一些合同，损害小区用户的公平选择权。

　　根据各方反映，造成老旧小区改造难、改造慢的原因可能有三方面：一是电信企业网络建设改造投资本身也是有限的，造成部分区域、部分小区改造进度相对滞后；二是小区物业不同意、不配合或收取高额入场费、协调费、分摊费等不合理费用，造成电信企业难以进入小区进行光纤改造；三是小区住户自身不同意改造。

　　为解决刚才所说的三方面问题，我部将采取如下举措:一是督促电信企业加大投资力度，加快老旧小区光纤改造进度，力争于2017年底前全面完成老旧小区改造。二是组织创建“宽带中国”示范城市，鼓励地方通过立法、规划等举措切实保障宽带建设通行权，优化宽带建设发展的良好政策环境；三是今年下半年将会同住建部组织全国大检查，督促各地切实落实光纤到户国家标准，保障新建住宅小区实现光纤到户；同时，我们还将会同住建部进一步加强调研、督导和检查力度，指导各地政府规范、查处小区物业收取不合理费用等现象。

　　闻库：对于您刚才所问的国家宽带指标在国际上的排名问题。大家可能听到比较多的就是国际电信联盟去年公布IDI指数，也就是信息通信发展指数。这个指数主要是通过量化计算，综合比较各国的ICT发展水平。报告显示目前我国IDI全球排名为80位左右。IDI指标包括的11个二级指标全部是普及类指标，其中7个与移动、固定宽带和互联网有关，3个与教育程度有关，1个是网民人均国际出入口带宽。其中，网民人均国际出入口带宽（132位）、移动电话人口普及率（119位）、无线宽带人口普及率（92位）、高中入学率（90位）等4个二级指标排名靠后。对于移动电话人口普及率、无线宽带人口普及率等2个指标，随着移动电话的加速普及和4G的快速推广，预计未来几年有望提升排名。需要说明的是，最新的IDI有关报告引用的是2013年的各国宽带发展数据，也就是说反映的是各国2013年底的宽带水平，而我们现在已经是处在2015年7月份了，相信经过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如果我们在2017年能拿到国际电联2015年排名数据的话，会有很大的改观。

　　关于资费方面也是这样的，国际电联的统计数据，2013年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在手机流量资费方面。按照绝对资费水平排名，在有统计数据的144个国家中，按从低到高顺序排，中国排在第39位，属于资费比较低的国家。这一资费水平不仅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和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甚至低于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世界平均水平25.7美元，发展中国家29美元，发达国家18.4美元，中国是13.3美元，这个指标是采集144个国家和地区主导企业500MB流量包最低资费，折成美元后再乘以世行测的购买力平价系数后的结果。

　　固定宽带资费方面。按照绝对资费水平排名，在有统计数据的165个国家中，按从低到高顺序排，中国排在第79位。这一资费水平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和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高于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世界平均水平49.2美元，发展中国家59.4美元，发达国家26美元，中国31.92美元，这个指标是采集各国和地区最大城市主导企业的门槛速率12个月计划的最低月资费，折成美元后乘以购买力平价系数后的结果。

　　所以综合来说，我国手机流量资费在全球属于较低水平，固定宽带上网资费在全球处于中游。我想经过最近的一些努力，推动运营企业提高效率，运用新技术，再加上薄利多销等方面，我想我们在这方面还有一些推动余地，可以做更多的工作，使得老百姓用上更好更便宜的通讯设施。

　　人民日报记者：前不久跟随电信去山东做了宽带调研，发现农村宽带相对于城市而言，偏远地区农村宽带建设遇到了一些难题。国务院也明确提出要加快完善以宽带为重点内容的电信基础服务。这方面工信部有哪些具体措施加快农村宽带的发展？

　　张峰：电信普遍服务是我们在下一步以及今后重点努力方向。确确实实，随着信息高速的发展，我们城市和农村发展确确实实在这里面存在着继续拉大的趋势。这点来讲，从工信部，包括国家有关部委还是非常重视的。

　　2013年8月，国务院印发《“宽带中国”战略及实施方案》，明确提出要“完善电信普遍服务补偿机制，形成支持农村和中西部宽带发展的长效机制”。《战略》印发以来，我部及有关部门抓紧细化具体落实方案。按照《关于加快高速宽带网络建设推进网络提速降费的指导意见》要求，电信普遍服务补偿机制有关项目将于年内实施。总的来说，电信普遍服务补偿机制将按照“中央资金引导、地方协调支持、企业为主推进”的思路组织实施。在角色定位上，坚持企业作为农村宽带建设发展的主体，政府重点做好机制设计、目标制定和监督检查工作，发挥中央财政资金引导支持作用，带动地方加大政策协调支持力度。在阶段目标上，通过实施电信普遍服务补偿机制，力争到2017年底实现80%以上的行政村光纤到村，到2020年实现全国98%以上的行政村通宽带，且全部具备12Mbps以上接入能力；同时还将支持和带动大幅提升农村教育、医疗等公益机构的宽带水平。这是我们最终通过普遍服务机制达到这样的一个效果。

　　央广记者：我们知道提速降费是一个大事，是一个好事。从行业和消费来说，这项政策推动会给我们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它的推出有哪些重要意义？另外宽带提速降费已经施行一段时间了，但是很多方案并没有完成落实，工信部怎么看待这种情况？是否有相关的推出机制。现在看来实施起来的难度在哪儿？

　　张峰：回答你前面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由闻司长解答。宽带提速降费它的意义的问题，一开始我在开场白里跟大家谈了，也确确实实是这样，宽带的提速应该说对我们整个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会带来想不到，更多方面的支撑。

　　当前，我国经济正处在转型升级、爬坡过坎的关键时期，迫切需要打造发展新引擎、增强发展新动力、走创新驱动发展道路。为此，国家先后出台了《国务院关于大力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见》和《国务院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在实施过程中我们体会到，“双创”和“互联网+”的各项政策红利能否全面释放，其中一个关键环节就是宽带网络的建设到不到位，这方面工业和信息化部正在也将继续不遗余力的推进。

　　宽带网络是国家战略性公共基础设施，建设一个广大人民群众“用得上、用得起、用得好”的宽带网络，有利于加快推进“互联网+”行动落地，进而重塑创新体系、激发创新活力、培育新兴业态和创新公共服务模式。同时，高速宽带发展，还能够大大提高“创客”创业工作效率，降低创业成本，特别是处于初创期的小微企业成本，加快新业态成长，形成经济增长新动能，从而助力创业创新。

　　这方面的例子数不胜数，比如，四川省朝阳湖镇是该省首个光纤宽带信息化乡镇。一名90后青年大学毕业后，回到朝阳湖家中通过网络经营起猕猴桃生意。除了经营自家的生意外，他还帮助乡邻经营。目前他们家乡的猕猴桃年销售额已突破百万。再比如，有一家农产品交易平台，从一个电子商务网站起步，随着宽带网络建设尤其是移动宽带发展，逐步开发出农产品价格查询、移动互联网应用、贸易对接服务、农产品大数据业务等一系列创新业务。仅从去年7月到今年5月初，就累计完成交易超过100亿元，每日峰值交易突破2.8亿元。这就是网络支撑“互联网+农业”，实现创业和创新的典范。而随着提速降费措施的逐步落实，这样的案例还会越来越多。

　　闻库：第二个问题我来回答。这是比较难回答的问题。《指导意见》发布以来，我们一直在督促企业尽快落实《指导意见》的各项要求，密切关注社会各界对企业推出方案的反映并且也注意到了确实有很多用户感觉没受益或者力度不够。我们分析可能主要有三方面原因，一是《指导意见》发布后，企业公布了一揽子优惠方案，实际上这些方案中并不是说公布了马上就立竿见影了。因为企业还要有一个准备期，比如说计费设备要进行改造，网络体系要进行调整，宣传方案、营销措施、营帐系统需要完善等等。因此，实施时间有先有后，有些优惠措施要到8、9月份才开始实施。二是确实有一些降费措施附加条件较多。加上这些条件，老百姓觉得形不成普惠，你给我优惠我享受不到，这也是大家不满意的地方。三是企业部署是部署了，但是有些部署还没有完全到位。比如咱们有些记者调研的，是不是在座的有些记者我不知道，但是看到媒体上讲到，他们针对用户反映去到营业厅咨询，问:“你们公布了一些降费方案，这些方案是不是就已经能够实施了？”，营业厅的营业同志们说，我们还没有接到通知等等，这表明有些措施没有部署下去。有的打到企业的客服中心，客服中心也不知道。所以给大家整体感觉就是上面说了，底下没做到。

　　这些方面我们了解到后，我们紧急督促，督促企业要切实贯彻相关指导意见要求，部署方面要加大力度。特别是不能光给基层的管理层下任务，一定要部署到末梢阶段。比如客户中心、营业场所等等。

　　第二，我们要求企业对已经推出的降费措施还要加大推广力度，让更多的用户受惠，对准备推出的降费措施要加快推进，尽快修改完善计费系统、网络系统等等。真正的把好事办好，好事办实。

　　第三，我们注意到用户的一些反映，也在推动企业研究大家的意见，看看大家的意见都在哪里，能不能再推出一些面向所有移动用户的好的措施，比如说比较普惠的，大家谈的比较多的，可能在座记者朋友们也是喜欢的，咱们讨论很多的流量不清零等等这些措施。

　　所以通过这一系列的措施，就像刚才张总工说的，我们一定要督促企业，确保年底手机流量平均资费水平和固定宽带的单位带宽的平均资费水平，这两个资费水平一定要落实到同比下降30%的目标。

　　说到相关工作的难处，这表示大家也是非常体谅这个行业，在这儿先表示感谢。但是也想给各位介绍一下我们的难处在哪儿。

　　第一个难点，我们还是感觉到市场上供给不足。比如说我们提到的铜线改光纤，要改就要有投资，就要大量的把网络进行升级。再比如说，我们的4G基站，去年一年，今年半年拼命的干，现在干到了133万的基站，但是这些数还不够，今年年底前还要再新建100万个基站。所以整个市场总体来看，我们给老百姓提供宽带还有一个供给不足的情况。

　　第二个从企业自身层面来看。目前电信行业自身也面临着竞争，比如OTT业务的竞争。大家知道微信上来了，大家少发短信了，这意味着运营企业收不到钱了，这件事情对老百姓是好的，但是对运营企业而言压力非常大，就要面临着转型。所以它的经营压力非常大。这是第二个层面。

　　第三个从行业来看，我们希望降价，但是价格是市场机制形成的，不可能政府说今天降2毛钱就降2毛钱，降3毛钱就降3毛钱，实际上我们要从政策上引导企业通过自身不断的完善体系，提升效率降低成本，以及促进竞争来推动降价。在竞争方面，比如转售、比如宽带，我们这段期间还是做了很多工作的。

　　第四个是在政策机制方面，我们感觉到比较难的就是城乡“数字鸿沟”的问题。这里第一需要投资，第二这个地区是一个投资见效益比较差的地方，所以需要一些支持。此外还有通信建设通行权的问题，建站难的问题等等。

　　经济日报：张总工提到了向民资开放电信市场扩大竞争。现在可能开放的程度还不够，也有一些质疑，从市场情况来看，价格还不是很低，而且市场比较乱。对此您怎么看？下一步在转售市场和宽带接入市场有什么计划？

　　张峰：关于市场开放问题，近年来，我部高度重视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进入电信领域相关工作。为鼓励民间资本进入电信领域，拉动有效投资，扩大信息消费，促进“提速降费”，我部近两年主要组织实施了移动通信转售业务试点，并向民间资本开放了宽带接入市场，取得了积极进展和成效。

　　在移动转售业务方面。目前已有26家民营移动转售企业正式放号，累计发展用户超过750万户。今年1-5月，移动转售净增用户数占行业净增总数的41%。

　　这个市场只有竞争才是推动行业发展和价格下降的动力。除了移动转售以外，去年我们根据国务院的要求，也对宽带接入这个市场进行了开放，要打通最后一公里。目前，已在8个省市向23家民营企业发放了试点批文。截至今年5月底，民间资本在宽带接入领域投资超过30亿元。

　　民间资本要进得来，也能留得下，这样才能更好的惠及广大用户。下一步，我们将重点做好三方面工作：一是继续扩大开放，2015年底宽带接入业务开放试点城市由16个扩大到30个以上，试点民营企业超过100家。2016年实现移动转售业务全面开放。二是加强跟踪和总结，及时解决试点中出现的困难和问题，努力为民营企业创造良好的市场环境。三是要加强监管，促进公平竞争。市场搞活了，竞争加剧了，同时我们还要注重公平，更多的确保网络与信息的安全。最重要的是要保障用户的合法权益。原来就是这几家基础运营企业，现在一下子这么多，他们的服务质量，对用户信息安全的保护，以及合法权益的保障，这个必须要落实。

　　中青报记者：刚才闻司长讲到了，运营商在不断的出优惠政策，现在有没有一个时间表，从现在到年底，您刚才说的不管上网的流量还是固定宽带费用要降低30%，现在运营商有没有给出一个时间表？

　　闻库：刚才你提到的运营商给的时间表的问题，我想最好我们的记者接下来去运营商采访，会比我说的好。因为我们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把资费的管理权放给市场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引导推动企业在提高效率、引进技术的基础上不断的降低成本，在降低成本基础之上降低资费。当然针对大家的期盼，比如流量不清零这样的期盼，我们也不断的推动运营商，希望运营企业能够在这方面再往前迈一步。具体怎么迈，我想还是按照政府这只手和市场这只手不同的作用来推动。具体真正出来的资费还是应该由运营企业推出。

　　想跟大家说的是，我们正在向这方面努力，希望不久有一个好的结果。谢谢！

　　央视记者：最近三大运营商大幅下调了国际漫游费用，降幅超过60%，甚至达到90%。我听到媒体上有一些专家提出一些问题。国际漫游费降的幅度很大，国内漫游费一直没有降，请问对于国内漫游这方面有没有一些措施？

　　闻库：谢谢你的提问。漫游费整体而言是社会关注的一个热点。部里也一直非常重视漫游费的问题。也在研究探索取消漫游费的可行性。我是80年代参加工作，那时候电话网是四级电话网。在座同志有没有知道我们国家有的地方区号是四位区号，我们是后期把四级电话网改成三级的。所谓四级电话网就是一个县一个电话网，所以在那种电话体制下，我们当时长途费比较贵，市话费比较便宜。

　　给大家说这个老的故事意思是说，当时的网络条件下，是按照这种网络体系定的资费体系。当时移动网也是按照这个体系走的，移动有本地电话费、长途电话费和漫游电话费。这与当时通信网络结构、网络组织、其他业务资费相关。比如说很多国家跟我们国家不同，固定打移动的时候资费是非常高的，而我国固定电话打移动是按固定电话费收取，要便宜的多。另外，漫游费还与我国各地经济水平、用户经济承受能力差异巨大等多重因素相关。

　　近年来，世界各国包括我们国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随着技术的进步、手机使用的普及，特别是随着3G、4G的推广普及，移动电话全国市话、长途、漫游统一价格逐渐成为趋势，使用此类资费方案的用户占比逐年增高。

　　在这里可以说，广大用户希望降低资费水平也是我们努力的方向，而且大家在降资费方面的需求可能涉及多方面，像刚才我提到的流量不清零、价格更低包含流量更多的套餐等措施。未来，我部将继续坚持电信资费市场化这个原则和方向，不断完善市场环境下政府管理电信资费的手段和方式，推动企业积极研究用户需求，进一步降低全国电信资费水平。

　　中新社记者：请问一下宽带测速的问题。当提到接入速度是8兆，具体是到小区、到楼道还是到户？我通过360软件或者其他别的软件，我们家是10兆宽带，测出来可能就1、2兆，所以用户觉得我的宽带特别慢。还有，有一个疑问说用一个国外测速的软件测出来的测速数据不可靠，所以希望呼吁工信部有这样的一个测速数据发布机构，现在有没有这样的计划？

　　闻库：感谢您的提问。反映宽带网络速率的指标主要有两种：一是网络接入速率，即电信企业与用户合同约定的，从用户终端到电信企业网络接入设备的可使用的最高速率，其计量单位是每秒兆比特，如我们通常所说的4Mbps、8Mbps宽带。二是用户实际体验速率，是指用户从互联网上下载文件，访问互联网视频、购物等各类应用时实际感受到的速率，该速率不但与接入速率相关，还受到途径的中间网络、国际互联网出入口带宽、被访问网站的服务能力、网络忙闲时及用户使用的智能终端，如电脑、手机、平板电脑的性能等多种因素影响。

　　在这里，我还想给大家简单解释两个概念，就是宽带网速与文件下载速率计量单位之间的差异。根据世界上通行的通信和计算机行业的规则，刚才所提到的接入速率，其计量单位是“比特每秒”，英文是小写的b每秒；而大家下载速率的计量单位则常用“字节每秒”，英文是大写的B每秒，现在电脑上的测速软件一般也用这个计量单位。字节每秒（大B）和比特每秒（小b）是八倍的关系，也就是1Byte/s=8bit/s。这个概念可能有点抽象，我举个例子：比如使用宽带下载文件，实时网络传输速率为8Mbit/s（8兆比特每秒），您电脑上测速软件显示的应该是1MByte/s（1兆字节每秒）。

　　刚才说了下网速的计量单位问题，下面介绍一下我国接入速率和体验速率的情况。从网络接入速率来看，我国使用8Mbps及以上宽带接入产品的用户已超过1亿户，占所有宽带用户的50%以上，8Mbps及以上已成为目前我国的主流宽带接入速率。截至5月底，全国平均固定宽带接入速率达到了11.4Mbps，比2014年底提高了72.2%。从用户实际体验速率来看，当前社会上各种机构报告的一般都是体验速率，但由于不同机构的测试方法、测试环境有差异，测试的监测点也不同，所以监测到的结果也不尽相同，甚至有些差异还很大。为此，我们从2012年起陆续发布了《宽带速率测试方法-固定宽带接入》、《宽带速率测试方法-用户上网体验》、《宽带速率测试方法-移动宽带接入》三个行业标准。2013年2月，我国的宽带发展产业链各方代表，包括电信运营商、主要互联网企业、通信设备制造企业以及相关科研单位组织共同发起成立了宽带发展联盟，依据行业标准，开展了宽带测速工作。宽带发展联盟每月采集的测速样本数据2000多万，覆盖除港澳台以外全国31个省、区、市，在大量分析研究基础上，每季度发布《中国宽带速率状况报告》。依据这份报告显示，2015年第一季度我国的平均宽带下载速率为5.12Mbps，相比2014年末，一个季度提升了20.5%。

　　下一步，我们还将不断完善宽带测速工作，将移动宽带速率情况纳入到宽带速率监测中，让社会和公众更全面的了解我国的宽带网速状况。

　　三、行业专家答记者问

　　

　　专家名单：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院长 曹淑敏

　　国家发改委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产业室主任 史炜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原所长、研究员 陈小洪

　　新华社记者：请教一下三位专家，提速降费之后部分消费者用户对于运营商提速降费行动还是有一定的质疑的，一直觉得心里不是很满意的。从三位专家你们角度来说，怎么来理解，不管运营商或者是监管部门做些什么，消费者一直没有达到心里的满意程度。觉得现在的资费和网络性价比不是很高，从您的角度来说，我们的消费者为什么会有现在的这种心理？

　　陈小洪： 刚才提的这个问题，一个是说中央提出提速降费以后，行动要变为结果，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因为还要投资，要改造，要想马上见效，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不会的，这个大家应该理解。

　　第二个，目前速度不高的问题，它有综合性的问题，有电信运营商的问题，也有其他各个网络服务，各种方面的问题，要综合起来来看。

　　第三个，我认为消费者永远不会满意，这也不是坏事，对运营商也好对互联网公司也好，对大家也好是给了大家一个压力。

　　所以提速度的具体问题，我感觉主要是这三个方面的因素。

　　曹淑敏：关于速率问题，的确国际上公布我们国家宽带水平，有一个国外的CDN（内容分发网络）公司，阿卡迈公司公布的，就像刚才问问题那位说的，它在国内服务器布设非常少，所以它的测速很多是不准确的，要么就是极少的服务器测出来的，要么就是访问国外访问的速率。比如最近公布一季度数据是3.7兆，我们宽带发展联盟发布的是5.12兆是一样的。

　　另外宽带发展联盟采用国内用户体验数据平均值得出来的，有很强的代表性，体验速率用的是大的互联网公司的数据，接入数据用的是运营商的数据。此外，我们也正在建一个第三方的测速系统，研究已经覆盖31个省，343个节点，目前是31个省五个企业，除了三家运营商以外还有长城宽带和鹏博士，现在已经具备一部分的移动测速能力。当系统逐渐建立之后，会有一些第三方数据的发布。目前还没有发布。

　　说到用户感觉不到的问题，因为有些政策出台可能不是带有普惠性的，假如说4G出来了一个50块钱到60块钱2G流量，4G用户本身选了这个套餐，他们会感觉到，有一部分没有选择这个的可能感觉不到。但究竟宽带有没有提高还是要用数据说话。比如一季度宽带发展联盟发布是5.12兆，去年只有4.25兆，提高了25%，这是实实在在的我们国家八个企业测出来的速度。还有一个数据，用户体验速率和接入速率是有一个比例的，全球大概是在50%到80%之间，也就是说是8兆的话，最高是6兆左右，低的话是4兆左右。所以基本是在这个比例区间内。至于用户说10兆只有1兆，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的，如果你家里装了一个WiFi，都用这10兆速度肯定会降下来的。 我说的是实实在在宽带发展联盟发布的数据，根据企业实实在在测出来的数据得出来的。

　　光明日报记者：现在大家对运营商方案有些不满意，运营商也觉得自己压力很大。我的问题是，推出提速降费应该如何创造一些外部条件，包括互联网企业和运营商企业之间利益分配机制可能不是很合理。这方面专家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刚才曹院长提到了国内外网速测速标准不一样，《指导意见》中提到了网速监测平台，今后国内测速标准和国外的标准怎么样达成一致意见或者怎么样去沟通？

　　曹淑敏：先介绍一下最后这个问题其实标准很多我们是接轨的。因为很多国家建立了自己的测速系统，包括美国、英国，很多国家在监管部门支持下，由第三方测速系统公布测速运营商的结果。我说的阿卡迈，不是某一个国家的，它是在全球提供CDN业务，它测速不是标准的，而是取决于它的服务器布设。

　　下一步从我们来讲，我们特别希望国家在工信部的支持下，能建立第三方测试系统，这样的话更有代表性。

　　第一个问题也说一下，环境的问题，这方面在《指导意见》中提到了，的确运营商要建设宽带，不管是光纤还是骨干网到接入网还是4G投入都是巨大的投入。如果说我们还是要考虑运营商投资能力，比如很多欧洲国家运营商投资乏力，由于经济的不景气，所以这时候政府监管政策也要权衡好，如果说让基础企业投资能力下降，没有能力投资，这个发展影响将是长远的。

　　再一个美国提出的网络中立政策，为什么美国运营商坚决反对，全球运营商坚决反对，就是因为当宽带发展越来越快的时候，对整个经济影响越来越大的时候，就是对投资压力越来越大，网络要求越来越高，所以的确要政府权衡好各方利益，包括基础企业，包括大的互联网企业，包括消费者在内。让这个行业呈现一个长远健康的发展态势，这是我们要考虑的。

　　所以《指导意见》中也提出了希望国资委能够优化企业考核，这个的确是应该的。否则那边考核要求是非常高的，这边又要提速降费，要有巨大的投资，所以说这个应该是考虑的，也是应该实施的。我也特别同意记者说的，应该是创造一个比较好的环境。这个环境既包括政府的，也包括企业的，政府当中又包括推动发展，也包括监管和国资委等各方，包括社会，把宽带发展认识提的更高一些，是整个国家的关键公共基础设施，不只是老百姓，简单的只追求资费的大幅度下降。这当然是方向，没问题的，但是可能要兼顾各个方面的考量。

　　史炜：电信业或者说信息通信产业，它和我们传统的制造业评判方式完全不一样。比如工业品降价消费者马上可以感受到收益，但是电信产品它不仅仅是一个产业链，本身是一套完整的体系，就像我们说的运营商和互联网公司之间和OTT公司之间，首先提供的是不对称的服务链。但是电信运营商和互联网公司所能够实现的服务是不对称的，电信运营商给互联网公司提供的是基础服务，但是OTT和互联网公司实现的是增值服务，所以会存在很多问题。表面看互联网公司会认为新的基础宽带费用贵。电信公司说我已经给你提供这样的宽带服务了，同时我还要给你维护这个宽带，这就是现在所有问题焦点在这个地方。

　　所以从经济学的角度去解析，大家看到的仅仅是一个交易价格的问题，但是从通信角度解析，两者价格形成机制是不一样的。

　　陈小洪：互联网公司和基础运营商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很重要的问题。但是我认为，现在是到了这样一个阶段，就是更好的让市场经济发挥作用，政府要起到指导的作用。电信运营商是寡头竞争，几个大公司竞争。过去的资费可能国家还管，去年开始价格完全市场化，市场结构形成寡头竞争，如果只有一家慢慢就是垄断了。这种情况下，资费，利益转换很大一块就是费用了，就具备了市场化。以后可能是政府予以比较好的指导，这是大家都认同的。

　　只不过过程还没有成熟到那一步。比如我们国家煤电的定价，因为我们没有真正的市场化，现货和远期交易价格协调都没有。但是现在寡头竞争结构价格开始放开了，再过两年再讨论这个问题，就是市场定价了。

　　另外根据有关资料看，我们主要的大的互联网公司，应该说在电信费用方面花的成本是很低的。现在小的互联网企业生意没做起来成本可能就高了，我到地方去，有些地方还是认为费用高，他主要是从小的电商角度来说的。这些公司将来最主要的就是要有竞争力，如果这些小公司产品非常有竞争力也会成功。没有竞争力也就是说“互联网+”加不出一个好东西出来，也没用。所以以后市场经济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中国青年报记者：现在运营商网络收入大概占多大的比例？另外我们到底降费这一头的收益和促进企业发展的收益有没有一个平衡的比较？到底降费能带来多少收益？降费到“互联网+”到扶持创业这个之间逻辑链有没有一个数据的证实？

　　史炜：你说的运营商宽带收益的问题，实际上是这么算的，对于运营商来说产生业务一块是语音收入，一块是数据收入。去年大概三家运营商平均超过50%，包括短信、运营商易信、飞信和运营商提供的网络出租的费用。运营商现在是向综合信息提供商转型，除了基础语音服务以外还有很多宽带业务，宽带业务收入比较大的还是宽带出租。现在运营商除了租售资源以外，都希望能成为综合运营服务商，但是难在第一是体制。信息经济时代最大的就是创新，现代传统工业企业也要创新。但是任何创新都有很大的风险，所以今天对于运营商来说面临着资费降价转型最大的风险，我认为如果在技术上能够有所突破，我们才能使电信运营商有自身的营业收入，这样也给降资费提供一个很好的空间。

　　要做到这点电信公司和互联网公司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互联网公司有“试错”机制，做错了以后可以调整市场再去创造。但是我们现在国有企业缺少最大的机制就是没有试错机制。运营商可能今天收入是高一些，但是要想使收入变成真实的收益，体制突破非常重要。

　　曹淑敏：这个逻辑链的确存在，因为现在全球语音业务快速下降，现在已经进入流量经营时代。流量越多运营商才能真正赚钱，如果没有人使用流量是不行的。吸引用户使用，要降低资费，另外内部也要自己提质增效，降低成本。降低资费之后，所谓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更多的创业者使用这个网络，更多的消费者使用这个网络，这样的话运营商收入增加，这是一个正向的发展。目前也是在往这个方向走。这跟“互联网+”和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确是一致的。

　　史炜：运营商提速降费以后对社会经济运行成本一定是带来的收益远远大于运营商由于提速降费带来的损失。从经济学角度讲，降低的是运营商价格链和收益链，但拉动的是全社会产业链的提高。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中国现在在国外修高铁一定是亏损的，但是只要修高铁就把中国的钢铁行业、挖掘工业带动起来了，而且解决了就业。所以修一个高铁假设损失10亿的话，拉动其他产业一定是100亿。所以提速降费运营商一定会在经济上受到一些损失，但是一定会在各个环节形成的收入大于运营商的损失。

　　问题核心是什么，运营商承担两种责任，一种是社会责任，另一种是社会普遍责任。所以要想提速降费，综合改革实现的话，要在强化市场机制的同时，同时要强化政府的责任，对公益性的，要社会发展有用的要实施政府采购。提速降费有一个大的措施可以政府采购，这样才能使市场有效发展，同时达到总体经济综合平衡。

　　陈小洪：刚刚谈到运营商资费下降空间，肯定还会往下降。其中一个标准就是国际上比较先进的发达国家，它的宽带比我们便宜，所以我们降到那个程度应该是有可能的。但是要实现还需要时间。

　　第二，运营商的资费下降，我觉得运营商的损失，企业虽然有一些责任，但是也是市场化的责任。像钢铁到国外也是亏损，除非国家补贴，我们敢于走出去还是我们有空间，有竞争力。只不过现在差一个条件，一个是内在条件，这些企业认识到发展宽带对我公司发展也有好处，这是一个最重要的机制。

　　第二个，也有外部因素。现在看来是两个因素，一个是体制机制的因素，像国有企业在一段时间内可能对它投入，接不接受？考核要不要开？还有一个是偏远的地方要不要搞？还有一些小区还没有按照国家标准来搞光纤接入，还有一些老的小区怎么改造？这需要国家正配合。所以商业上要有一些创新，政策加企业创新，给你一些好处，暂时费用低一点，以后高一点才能推动。

　　所以机制上、环境上都要创造条件，这样的话我认为中国电信公司收费水平一定会在国际上有比较好的结果。

　　央广网记者：今日关于民资接入宽带业务，最近也发放了几个民资企业的牌照，目前有17个城市进行了试点。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问一下专家，这个试点范围有没有扩大的必要？第二个问题是最后一公里这个问题，即便实现了移动转售业务，它能不能实质性的降低资费提高速度，最后一公里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曹淑敏：根据部里公布的数据现在是8个省23家试点，年底要到100家，我觉得很有必要。因为最后一公里是投资最大的，发展难度最大的一部分。所以这个环节引入民营资本对于刺激整个市场、引入竞争，很有作用。因为竞争是降低价格最重要的利器。其实效果已经出现了，我已经听到周围有一些人包括我的同事把宽带换成民营企业的，资费大幅度下降，提供的宽带更强。在一些地区已经发放试点的企业已经这样了，所以我觉得是有必要扩大的，对整个国家宽带发展是有利的。而且他们的发展也有利于把整个城域网、骨干网的网络基础设施发展带动起来。因为它吸收了接入用户需求，必然对网络其他层面，包括骨干网、城域网建设都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开放对于整个宽带发展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对消费者也是非常有利的。监管包括转售在内，我们都需要根据整个市场的发展情况优化一些监管政策，使得这种开放是真正的开放，国家受益、消费者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