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婷

　　近一年没有露面，出现在乐视超级手机发布会现场的贾跃亭用了很多感叹句。“令人窒息！”“太完美了！”“每次看到它时，我的心跳都会加快！”类似这样的用词，男人多用于形容女人，而贾跃亭则是在谈自己的产品。

　　对于发布会上的表现，他给自己打80分，失去的20分是因为“篇幅很长，300多页PPT得压缩到两个小时左右讲完，精华部分有些遗漏”。

　　与马云等口若悬河的企业家不同，贾跃亭不擅长面对几千人发表激情洋溢的演讲。乐视发布会与苹果的新品发布会相像，但贾跃亭的舞台感远不如已故苹果CEO乔布斯。

　　是“故事大王”也是资本高手

　　怎样描述贾跃亭？首先他是个专注的产品人，超级电视、超级手机、互联网智能电动汽车的第一产品经理都是他本人，甚至因为伏案时间太长，腰间盘突出，他不能长时间倚在座椅靠背上；他是个“故事大王”，每出新产品，都宣称要颠覆传统产业，经常将梦想挂在嘴边；他是个资本高手，乐视并非“土豪”公司，干的都是需要花大钱的事情，可总能缝缝补补续上关键一口气。

　　即使是乐视的对手，也承认贾跃亭在驾驭资本、人才和产品这三方面确有独到之处，而且能将三者组合到一起，形成合力。接近乐视的人评价，从某一方面来说，贾跃亭更像一个开拓者。他不停地拓展业务，打造生态闭环，只是投资人与市场的耐心都并非无限，他需要和时间赛跑，创造出足以支撑概念的产品。

　　在国内资本市场，你似乎很难再找到一只比乐视网看上去更“优质”的股票：互联网基因、颠覆苹果的口号、永远都与时俱进的新概念。只是一路狂飙的股价，有可能帮助乐视完成宏大梦想，也有可能以一个泡沫的破裂而告终。

　　风险不完全来自敏感的政商关系，从乐视已有业务来看，尚无一项能带来可持续的巨额利润。从2013年至今，贾跃亭曾十余次质押自己的股权，将质押资金投入到新业务中。他的姐姐贾跃芳也曾将股票变现，将全部所得无息借给公司。

　　从视频网站转型硬件内容

　　看上去，贾跃亭手里的牌不少，但多出来的，都是投入巨大且盈利遥遥无期的业务。

　　乐视网成立于2004年，在早期盗版视频盛行的时候，它曾低价囤积大量内容版权，当时这一举动并不被业内所理解，后来随着版权日益受到重视，乐视每年都可以通过版权分销获取营收。去年乐视在版权分销上的收入为7.05亿元，占其全年营收的10%。

　　《甄嬛传》是乐视的成名作。2011年，乐视网以2000万元的价格，独家买断该剧网络播出版权。随着该剧热播，它给乐视网总共带来了近20亿流量。有业内人士估计，该剧给乐视网带来的收益约为5000万元。

　　“《甄嬛传》这种机会很难再有了，现在只要是能上星的电视剧，视频网站都会买，这种好事以后不会再专属于某一家了。”一家国内视频网站的高层告诉记者。

　　但乐视资金短缺，也对其版权购买造成了影响。从乐视网去年的财报中可以看到，它用于购买版权的费用仅为10.37亿元。这一数字与其它视频网站相比存在不小差距。以在美股上市的优酷土豆为例，去年第四季度其内容成本约为6亿元人民币。据优酷土豆未经审计的财务报表显示，2014年它在内容上的整体投入约为18亿元人民币。

　　而在看到视频网站不断烧钱后，贾跃亭又将业务调整至硬件内容，但是这种转型目前并未能改变乐视的资金状况。

　　挖角从不手软

　　不管业界如何质疑乐视，即便是去年因为受“政商关系”传言的困扰，贾跃亭迟迟没有回国，乐视仍没有重要高管离职，这在国内也算是罕见的例子。

　　相反，倒是不断有“大咖”加盟乐视。最新一次是在上海国际车展期间，前一汽-大众生产总监Frank Sterzer加入乐视汽车。在此之前，还有加入乐视体育的黄健翔、加入乐视汽车的原广汽吉奥汽车有限公司总经理高景深、加入乐视手机的联想集团前副总裁冯幸等，几乎每一个子公司的带头人都是贾跃亭从其它行业的领先公司挖来的。

　　去年在海外的半年时间，贾跃亭自称大部分时间都在挖人。由于乐视汽车总部在美国，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造团队。贾跃亭不仅拜访了美国与欧洲的顶级汽车公司，还将当地汽车领域的科学家都找了一遍，“几乎美国一半电动系统的科学家、院士和技术专家，都让乐视挖过来了，一点不夸张”。半年时间里，其美国团队从最初三四十人增加到现在的两百多人。

　　如今，乐视又进入手机行业，其在手机领域的一位对手将贾跃亭称为“前戏大师”，并表示“最初每当听到贾跃亭有新动作时，我就很紧张。后来整整研究了他一年，发现其实也没什么，雷声大，雨点小”。他认为，虽然很多公司都在鼓吹生态系统，但首先靠“生态”赚钱并没有那么容易，苹果最主要的利润也是靠生态反哺硬件。另外，基于安卓的开源生态，形成闭环较难。同时，生态系统具有自我生长、调节和进化的功能，不是靠业务扩张就能完成的，需要真正发生贾跃亭所描述的“化学反应”。

　　“前戏大师”可能是贾跃亭最难以接受的绰号，但要消除这种评价，他不仅要有梦想，还需要在产品上让对手感觉到恐惧。此外，他还需要资本的支撑和一点点运气。

　　（原载《中国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