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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三岩碉楼里的那些事儿

  • 发布时间:2015-03-20 01:01:01  来源:经济参考报  作者:佚名  责任编辑:罗伯特

  在西藏昌都东部贡觉县金沙江沿岸一带,分布着历史上以民风彪悍和劫匪横行而远近闻名的三岩片区。不仅如此,此地因风气而建的高大宏伟的三岩“碉楼”建筑在西藏民族建筑中也别具风格。

  从贡觉县城驱车向东,行驶60公里左右,沿途经过三块大石头,这是贡觉县和三岩的交界处,关于大石头的来历民间还流传一个故事,反映出了往昔三岩的民风情况。

  历史上,两个土司率领大队人马为抢夺地盘和财产在此地打仗,多年不分胜负,手下人马士气低下,倦战思想蔓延,两土司没办法只好和解,在此安放三个石头,作为势力范围的分界线。

  从三块石头处再向东行走约60公里的路程,便来到了与四川隔江相望三岩片区所管辖6个乡镇的一个乡——雄松乡,只见金沙江边土灰色民房鳞次梓比,3到4层高的建筑异常高达厚实,如同一座座“碉楼”拔地而起,其威严丝毫不逊于金沙江另一侧的陡峭绝壁。

  走进乡里的夏亚村,叩响一户房门,主人其美次仁热情接客,把我们迎进家中。一行迈进屋内,却伸手不见五指。原来屋里压根没有窗户。主人将屋内的灯打开,才隐约发现门一侧延伸到二楼的以单根原木凿成的独木梯,只有一脚宽,攀爬时,须将脚横放上面交替向上侧身达到二楼,初次攀登这种楼梯还真让有点心悬。

  记者发现,二楼到三楼以及三楼到四楼都是以独木梯作为通达工具,如果将梯子撤去,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雄松乡党委书记扎西平措介绍,三岩的这种建筑风格是考虑防御需要。历史上的三岩片区以“帕措”社会组织形态为主,就是带有父系氏族社会特征的血缘家族团体。每个乡、村都会有数个不等的帕措组织。昌都解放以前,帕措之间常由于财产、通婚等问题而引发仇杀,并造成恶性循环的血缘复仇。

  所以,历史上为了防止遭受其他帕措组织的报复,于是将所住房子修建成碉楼状,通体不设窗户,但会在墙体上开一些小的射孔,以加强对入侵者的攻击性。

  扎西平措说,碉楼异常结实,一楼基座的墙体厚度可达1米6,越往上,四面的墙会逐渐向中间拢缩,墙体在最顶层也有近1米厚,所以,碉楼易守难攻,藏身于此也非常安全。

  关于碉楼的坚固性还流传一个故事:以前,两个隶属不同帕措的成员因生意上的问题产生了矛盾,一男子将另一男子伤害并畏罪潜逃,等风声稍平后,畏罪男子竟偷偷潜回家中。办案人员闻讯,迅速赶往过来捉拿此人,却遭遇该男子的负隅顽抗。他躲进碉楼,闭上房门,不肯伏法。在牢固的碉楼面前,执法人员连续几天“望楼兴叹”,束手无策,最后苦思冥想出一计,以火攻,才将罪犯拿下。

  其实,你会问,如果长时间潜藏屋内,居民如何生存。在其美次仁家二楼我们发现了一样东西,也许可以解开答案。屋内有一个大铜质水缸,有半人高,扎西平措说,村民会将缸中预先装满水,万一遇到不同帕措成员间的打斗、围攻,水源补给可以不被中断。据了解,以前,有的人家还有两个甚至更多水缸,以维持特殊之需。

  今天,帕措的社会形态已经弱化,帕措之间和睦相处,仇杀早就不复存在, 其美次仁以往也是三岩一个帕措内德高望重的人,“因为以前太穷造成帕措盛行,帕措成员需要依托家族来生存、来维护利益,帕措之间也容易产生争端,现在生活富裕,村民和睦相处、互帮互助,谁还去整天打打杀杀。”其美次仁说。

  所以,现在大水缸在很多三岩的居民家都成了摆设。

  昌都解放前,三岩的帕措之间除了存在仇杀和血缘复仇的不良风俗外,三岩百姓还以劫掠为生,民风彪悍,外界人一听到三岩人都会惧怕三分,远远躲开。

  历史上因为这个地方太穷,“穷山恶水”才造成民风日下。重庆出版社出版的《西藏昌都历史·传统·现代化》就有关于三岩民风的记述:乾隆三十五年,萨安(即三岩)劫匪,屡放夹坝,竟于驻藏大臣常在住宿之地,劫掠巴塘副土司特玛骡马。

  新中国成立前,三岩之所以那么穷,很大程度上因为农田养活不了现有人口。“土地挂在山坡上”是对三岩农田情况的写照,山高谷深,农田坡度大,许多呈45度以上倾斜,雨季来临,水土容易被冲到金沙江。所以,为了保持水土,田里到处分布着拳头大小的石块,这也造成农田产量低下,亩产只有区区200斤左右。产量低让三岩人经常饿着肚子生活。

  说到由于穷进而引发的劫匪横行,穷的情况是可以在碉楼内发现足丝马迹的,佐证了历史上这个地方群众生活的艰辛。

  在三岩,一些碉楼内保存着“三个石头一口锅”的生活印记。历史上三岩百姓穷,竟连铁锅、炉灶都没有,没办法,村民干脆用石头垒。在碉楼的木地板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泥巴,然后再上面插上三个竖起的长条形石头,以此为支撑,架起以石头打制成的圆形的薄薄石锅,靠此生火做饭。可不是一般的穷啊,为了生计,无奈当起劫匪。

  今天,百姓生活提高很多,这种生活器具已经很少见了,就算存在,也是为了作为改善伙食之用,据说,以这种石锅烙出来的荞麦饼异常可口。

  在雄松乡的阿娘家就保留了这种石锅,别误会,阿娘可是堂堂正正康巴汉子的名字,初见阿娘,只看他脸颊红润,身材高大略胖,衣服穿的也是崭新讲究。为了款待客人,阿娘妻子特意露一手。只见她将碗中搅拌成糊状的荞麦面摊在石锅上,并用手摇鼓风机吹旺了柴火,荞麦面慢慢膨胀,缕缕清香味在屋内飘荡。不一会,饼子好,盛放出来以后,阿娘妻子拿出盛糖罐,将糖撒在荞麦饼上,随后,又取出了一小块酥油,用酥油在饼子上来回磨蹭几下。然后,撕下几块,给周围的人递了过去。阿娘的妻子也为每个客人准备好了自酿的酸奶。

  荞麦饼在口中流淌出了一丝丝苦味并杂着糖的甜味和酥油的清香,再喝上一点酸奶,真乃酸、甜、苦、香味俱全。据说,当今,三岩的百姓以偶尔吃荞麦饼作为治疗糖尿病的健康食物,那种以荞麦饼来勉强充饥辘辘饥肠的日子已经改变了。

  “苦日子过去了,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太感谢国家。”阿娘笑道。在三岩,国家对农牧民的补助名目繁多,像退耕还林补贴、良种补贴、低保补贴等。“我们家一年可以拿到3万元左右的补贴。”阿娘笑得合不拢嘴。

  走出阿娘家,在不远处恰好见到几栋即将完工的带有大大窗户的两层藏汉结合式的新建筑。扎西平措说,这是国家出部分钱为三岩村民修建的新房子,群众会逐步搬出“碉楼”式的老房子,住上宽敞明亮的新楼房。不良风俗早已远去,三岩“碉楼”也要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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