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藏(8)
- 发布时间:2014-09-15 05:33:27 来源:西安晚报 责任编辑:罗伯特
2013年5月,记者格林沃尔德前往香港与一位匿名知情人会面,他自称掌握了美国政府正在实施无孔不入的监控的惊人证据……由此,斯诺登和“棱镜门”浮出水面,成为近年来最具爆炸性的重磅新闻。
(美)格伦·格林沃尔德 著
米拉 王勇 译
中信出版社
那天晚上接近午夜时分,吉布森说她想安排在《卫报》效力20年的资深记者埃文·麦卡斯基尔参与进来,并说“他是个了不起的记者”。
考虑到此事的重要程度,我知道自己肯定会需要《卫报》其他记者的帮助,因此从常理上看这么安排无可厚非。但是我并不认识麦卡斯基尔,而且对于在最后时刻把他强加给我们感到有些不爽。
“我想让埃文跟你一起去香港。”她补充说。我和麦卡斯基尔并不相识。更重要的是,知情人也不认识他,他以为只有我和劳拉要去香港。我非常担心,计划安排周到严谨的劳拉肯定会对这种突然变化大发脾气,这又被我不幸言中。
“不行,绝对不行,”她答道,“我们不能在最后时刻增加新面孔,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谁了解他的情况?”
我尽量给她解释吉布森的良苦用心。我和《卫报》并不真正熟悉和彼此信赖,尤其面对的是这样重大的事件,而且我想对方对我可能也是这种感受。考虑到《卫报》在这件事中所冒的风险,我猜测他们是想派个自己熟悉的老员工一同前往,以了解事态进展,确保这件事的确值得冒此风险。另外,吉布森需要伦敦方面《卫报》主编的批准和全力支持,那些人对我的了解还不如她。她可能是想安排进来一个人让伦敦那边放心,而埃文刚好满足这样的要求。
“我不管,”劳拉说道,“跟一个陌生人一同前往可能会引来监视,或者会让知情人心生顾虑。”作为妥协,她建议《卫报》方面安排埃文过几天再去,等我们在香港联系上对方先建立起彼此间的信任再去不迟。“这事你占据主动。和他们讲,如果我们没准备好,就不能派埃文过去。”
我又过去找吉布森,端出这个貌似聪明的妥协方法,可她却似乎心意已决。“埃文与你们一起赴港,但在你们做好准备前,他不必和知情人见面。”
毫无疑问,埃文与我们同去香港至关重要。吉布森需要对那里出现的情况有充分把握,需要减轻她在伦敦的老板可能怀有的担忧,但劳拉却同样固执,坚持说我们不能跟他一起走。
“如果知情人在机场监视我们,看到不认识的第三者出现,就会因为紧张而放弃与我们接触,这绝对不行。”
就像美国国务院的外交官在中东的敌对双方之间往来穿梭,尽管徒劳却希望牵线促成交易一样,我又回去找吉布森,她含含糊糊地回答暗示埃文可以几天后过去,也有可能这是我期望得到的答复。不管怎样,那天夜间晚些时候,我从安排差旅的员工那里了解到,埃文的机票已经出票,是第二天的同一航班。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安排他一起成行。
第二天上午去机场的汽车上,我和劳拉之间发生了唯一的一次争吵。一离开酒店,我就把埃文无论如何都要同去的消息告诉了她,结果她勃然大怒,坚持说这样做会搞糟了整个安排。在这个阶段让陌生人参与进来是不合情理的。参入如此敏感事情却没有接受过资格审查,她不相信埃文,而且认为是我的原因造成《卫报》让我们的计划冒上了风险。
我没法让劳拉相信她的担心实属多虑,不过我还是尽量想说服她并让她认识到:《卫报》方面很坚决,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而且等我们做好准备后埃文才会跟知情人见面。
劳拉却是不管不顾。为了抚平她的怒气,我甚至说我自己可以不去香港,然而这一提议却被她立刻拒绝了。去肯尼迪机场的路上遇到了堵车,有10分钟的时间我俩在车上气冲冲地一言不发,气氛十分尴尬。
我知道劳拉是正确的,事态不该如此进展,于是我打断沉闷的僵局告诉了她这一点。然后我建议我们都不理埃文,把他逼走,假装他跟我们不是一起的。“我们是站在一边的,”我恳求劳拉,“我们不要再吵了,考虑到所冒的风险,这将不会是最后一次出现我们难以掌控的局势。”我劝说劳拉专心一起和我努力克服困难。没多久,我们两人又恢复了平静。
快到机场时,劳拉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U盘,表情严肃地发问:“猜猜这是什么?”
“什么?”
“那些文件,全部都在这里。”她答道。
到达机场时,埃文已在门口等我们了。我和劳拉对他都很诚恳,但却有些冷淡,希望让他能有受到排斥的感觉,想让他知道如果我们不同意就没他什么事。作为当前我们痛恨的唯一目标,我们把他当成了别人硬塞给我们的额外行李。这样做不怎么公平,但我满脑子想的只是劳拉U盘里存储的宝贵信息,以及我们所做的事情的重要意义,根本没有过多考虑埃文的问题。
来机场的路上,劳拉曾经在车上花5分钟的时间给我介绍过计算机的安全系统,她说准备在飞机上睡觉。她递给我那个U盘,建议我开始看那些文件。等到了香港,她说,知情人就会把我那一份文件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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