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新世纪以来，一方面，多边机制效率低下，许多重大问题分歧严重，久拖不决。多边贸易自由化发展停滞，严重地打击了人们的信心和热情；另一方面，区域和双边合作迅猛发展。尤其是本次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由发达国家主导的几个影响较大的自贸区谈判先后启动，而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尤其是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发展中国家）都被排斥在外，使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局势面临空前的挑战和压力。在世界贸易自由化“区（域）盛多（边）衰”的格局面前，我们应冷静客观地分析判断形势，选择科学的战略策略予以应对。

　　要进行贸易自由化的顶层设计。一要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多边合作、区域合作和双边合作都是全球贸易自由化的有机组成部分。要一手抓多边，一手抓区域和双边，二者不可偏废。要顺势而为，哪条路能解决问题，就走哪条路。二要制定涵盖三个层面贸易自由化的总体规划，确定基本原则、中长期的战略目标、战略重点、实施步骤和各层合作的任务。要全面安排贸易自由化的层次布局、空间布局和时间布局并相互衔接。要把多边、区域和双边贸易自由化的目标与我国改革开放目标结合起来。三要统筹和协调各方面关系。首先，要统筹运用各层面的合作机制。多边机制是最高层次的合作，影响力最强，它适合于解决全球性问题，但成员方的利益难以协调，工作效率低；区域机制成员方的利益较好协调，工作效率较高，适合于解决区域性问题，但层次和影响力低于多边；双边机制成员方的利益便于协调，工作效率高，适合于解决双边性问题，但层次和影响力低于多边和区域。要实现各层机制功能作用的最佳组合，尽量克服其局限性。要统筹各机制主体的关系。我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是发展成员阵营的重要一员，在多边和区域组织中与发达成员打交道时，要统筹我方、发展成员方、发达成员方等各主要相关方面的诉求和利益。还要统筹我方权利与责任的关系。要坚持利益与责任的平衡统一。既要争取合理的利益，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要增强多边贸易自由化的灵活性。要在谈判议题、方案和程序等方面都保持灵活策略；要按照由小到大、由近到远、由易到难的顺序来选择议题；要勇于妥协、善于妥协，既要存大同求小异，也要求小同存大异。要把大议题进行分解，分歧大的可以暂时搁置，没有分歧或分歧较小的可以先期谈判。可以在“一揽子”签署的议题之外，增加选择性议题或方案。也可把全程谈判划分为几个阶段，达成阶段成果即可公布实施。多哈回合“巴厘一揽子协定”的达成即是各方灵活、妥协的结果。总之，就是要尽一切可能维护多边机制，在多边机制下解决更多的问题，不断推进全球贸易投资自由化。

　　要加快区域和双边贸易自由化的步伐。要认清区域和双边自由化的客观趋势，进一步增强危机感和紧迫感，坚定自贸区战略不动摇。在方法措施上，增强针对性，加大创新的力度。如有的自贸区建设可以采用“渐进模式”来推进，即按照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和投资的顺序分阶段谈判和实施。有的也可采用“一揽子模式”，即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和投资统筹谈判、一次签约实施。还有的可以实行“单项选择模式”，即先就各方最需要的难题谈判签约，待条件成熟后再进行自贸协议的全面谈判。如中欧、中美就是先谈判投资协定，之后再启动自贸协议的谈判。这都可以缩小谈判范围，降低谈判难度，缩短谈判周期，进而提高自贸区建设效率。

　　要注重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的谈判。

　　以前的自由贸易协定主要谈的是取消关税非关税限制，市场开放度代表了自贸区的水平。现在，自贸协定谈判已进入了规则时代，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是自贸区水平的根本标志。我们要权衡利弊，审时度势，把规则谈判摆上贸易自由化的重要日程，敢于、善于提出和突破新题、难题。用提高议题难度来提高多边、区域和双边自贸协定水平，提高贸易自由化水平，提高我国的话语权和全球经济贸易治理的能力，维护我国的根本利益。如中国瑞士自贸协定就在政府采购、环境、劳工与就业合作、知识产权、竞争等新规则方面进行了谈判并达成共识，把中国瑞士的双边合作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把我国自贸区建设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今后的世贸组织谈判、中日韩自贸区、10+6自贸区、中欧中美谈判等，我们还有很多谈判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的机会，应早作打算，充分准备。

　　要构建支撑贸易自由化的智库平台。

　　要把全国各行业协会、主要大学和研究机构的相关专家整合起来，组成多边、区域和双边谈判智囊班子，为谈判前、谈判中和谈判后的三个环节提供针对性的咨询服务。其主要任务是：制定自贸区建设及协议谈判的目标、阶段、各领域出价等战略和总体框架；提出每次谈判的战略和策略方案，梳理和总结谈判过程，分析双方的得失和意见，及时商讨应对策略，以专家集体智慧助推贸易自由化。

　　（作者系中共黑龙江省委党校经济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