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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灯笼捡炮仗

  • 发布时间:2015-02-13 11:31:44  来源:中国质量报  作者:佚名  责任编辑:罗伯特

  往事如烟

  □ 傅 力

  那个年代已渐行渐远,现在我还会时常怀念那个曾属于我们的纯粹而平淡的岁月。

  小时候在老家二屯过年,最难忘的就是和小伙伴们提着灯笼去捡炮仗。

  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听到炮仗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小年一过,村里零零星星有了鞭炮声,我的心就痒痒了,像跟屁虫一样跟在父母身后,缠磨着要炮仗。因为我家是下放户,爸爸妈妈一年挣的工分往往不够,还要欠生产队里的钱,所以队里分红时父亲就一直蹲在旮旯里尴尬着。那个时候不懂事,不懂什么是下放户,看见别人家笑容满面地点着钞票,以为父亲和他们一样,也会把钞票装进了衣兜,其实父亲是在等社员们分完红,再去生产队长家去哀求着借支,然后带着大哥二哥,推着古老的单轮车去距离家30里地,那个曾经属于父母的城市去卖几天窖储的大白菜,卖完白菜后父亲拿这些可怜的血汗钱,购置些年货,当然还要为我们哥仨买几挂鞭炮,才能勉强度过这个难过的年关。

  小伙伴们扳着指头盼过年,年还未到,就要急急地把灯笼准备停当。灯笼都是用废酒瓶自己用麻皮儿烧制的,底下有一个小小的木质圆盘,上面安一颗尖钉,可插那种叫“磕头了”的儿童蜡烛。也有讲究些的人家,各种动物形状的纸灯笼,如鲤鱼形的、兔子形的等等。也有的人家就简简单单用薄一些的红纸糊一只,甚至连“磕头了”和蜡烛也舍不得买,就用墨水瓶做成小煤油灯放在灯笼内,而这样的油灯烟重,很容易将灯笼熏黑。大多数灯笼里的蜡烛都固定在底盘上,只有少数灯笼可以通过抽拉杆将笼底的蜡烛抽拉上来,这样更换蜡烛就方便多了,也安全多了——因为点放蜡烛时,如果未放稳当或被风一吹,灯笼最容易被燎着。

  年三十晚上,父亲把用煤油灯做的灯笼挂在灯笼杆上,把买来的二踢脚(也叫双响子)和鞭炮摆在屋檐下,在八仙桌上摆上供品等待“接神”时刻的到来,子时一过,村里噼噼啪啪响起了爆竹声,父亲散披着棉袄点着了旺火,我们哥仨也开始了一年最快乐的时刻,跟着父亲燃放二踢脚和鞭炮,那时候的爆竹很少,但过年的气氛很浓,村子里散发着漫天的烟雾,家家户户的灯笼杆上挂着的红灯笼闪烁明亮,把小村照得红彤彤的,那种神秘的感觉一直难忘。

  吃罢除夕的饺子,小伙伴们便提着灯笼出门了。村子里,聚集着很多等待捡炮仗的小伙伴,大家争先恐后地提着灯笼,拼命地疯跑,生怕自己落后,那些没响的炮仗让别人捡去了。灯笼在寒冷的大年夜里却变得星星点点,如萤火虫在黑夜里漫飞。有的灯笼低低地照着地面,照着提灯人迈动的脚步,但也能发现人的眼睛被映得发亮;提得高些的更能看到一张张红扑扑的冻红的脸庞。累了提着灯笼飘进一个院落,在屋子里暖和暖和,听那个会说书的赵爷爷讲“大八义”、“小八义”的故事,烤烤冻僵的小手,随后灯笼又都集中到村道上,一只只灯笼聚在一起亮成一片,把整个村庄都映照得光明灿亮。大街小巷烟雾弥漫,火药味呛鼻。可是小伙伴们并没有在意,仍然在硝烟里寻找,墙角旮旯,粪堆柴堆,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在满地大红的纸屑中小心翼翼地搜寻着,不时拨开厚厚的纸屑,生怕遗漏。找到后,便欣喜地捡起,像得到一件珍宝一样先欣赏一番,再小心翼翼地放入袋中。小伙伴们找得很认真,很执著,东翻西找,你推我挤,吵吵嚷嚷,很是热闹,有时还为了一两枚炮仗发生争执。但过年这个神秘的节日化解了一切纠纷和恩怨,听大人讲,过年期间,说话要和气,尊敬师长,当然更不能骂人和干坏事了。我们二屯村有3个生产队200多户人家,五六趟街,小伙伴就这样无忧无虑在村子里提着灯笼奔跑着挨家挨户地捡拾着,运气好的,能捡到十几枚。

  有了鞭炮,春节这几天就有了玩头,把小鞭炮拆开一把把的放在炕头自制的小木盒里,需要时再拿出来,或干脆装在衣兜里,想放的时候,掏出来就能劈劈啪啪的响;二踢脚大多是响过一声的,找出炮捻放好,还能响第二声;有时干脆把炮里的火药倒出来,装入空筒的炮筒里,捻上捻子,再做出一个新的二踢脚,当然炮的质量有瑕疵,可响起来也是蛮幸福的。有时把鞭炮放进门前的粪堆里、压在石头下或是半埋在沙土中,点燃炮捻,便飞速的跑开一段距离,停下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炮。听到啪的一声,一缕轻烟浮起,任务就完成了。

  那个年代已渐行渐远,现在我还会时常怀念那个曾属于我们的纯粹而平淡的岁月,留恋那开心而贫穷的时光,但感到现在过年却没有了小时候的味道。在物欲横流的今天,现在的孩子很难找到那样的欢乐时光,一晃40多年了,我还是难忘那提着灯笼去捡炮仗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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