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陪过我的树
- 发布时间:2014-11-02 06:06:33 来源:经济日报 责任编辑:罗伯特
身边的伙伴,有时就是陪伴在书桌前的那抹绿
说是树,其实也算不得,不过是桌上陪着我的绿。便是唤作树的名,便是挺拔、俊秀又修颀,也总是因在桌上而打了折扣。可这些年,这些陪着我的绿,占据了我读书写作生活的绝大部分,因着陪伴,便也变得莫名深刻和高大起来。
最先陪着我的树,有两盆。那是2007年的事了,彼时我还在读书。前一年的九月终于可以一人得一宿舍,安静、清净之余,不免添了些寂寞。转过年来,开春,同门师兄妹郊区踏青,不意竟遇到两盆植物。文竹是一,另外一个唤作幸福树。那文竹生得怯怯而又欣喜的样子,一见便不能释手。那幸福树,许是店家为了讨个好彩头而叫的,圆而翠的叶子,仿要滴出水来。记得也未还价,便捧了回来。满是书的一间房,有了两抹绿,立时变得有光彩。彼时我的心情定是清新而惬意的,将文竹取名小文,又把幸福树唤作小福,我甚至还私下里给它们分了男树与女树,勤勤侍弄,每每出门都有牵挂。
日子行云流水般过着,一转眼三季就溜走,冬天到了。那年的冬天似乎有些冷,但我也记不太真切,只是小福的叶子渐渐地黄起来,并一片片地落下。小文也黄了一些,一碰,那细小如针的叶子就洒落一地。既担心又无奈。我曾那么骄傲我会侍弄花草,经手过的都一派郁郁葱葱,现在真是受了打击。最终,小文挺了过来,长得愈发好了。小福却终于没有熬过那个冬天。我还给朋友感叹道,到底是姑娘家啊,娇弱。现在想来,也是好笑。
挺过来的小文一直陪到我2009年毕业。离开读书的那座悠闲的城市之前,小文已经长得很是繁茂了,甚至有些巨大。我托孤般将它送给了我的一个师弟。之后便也未曾打听过它生长的如何,心里的盘算是,它生得好便好,若是生得不好,岂不平添几分伤感?那时的我,已近而立之年,却还有伤春悲秋的少年心事,现在想来,颇是不合时宜。但我终是没有问的,心想着这样,便多了一份希望和念想。带着这样的私心,辗转到另外一座陌生的城。
这座千里之外的城,繁华、大,到处都是陌生的霓虹灯,却没有一处是与我相关的,除了我的办公桌上的那盆发财树。我也给它取了名,小发。小发是我甫一落脚这座城,便从单位附近的一个花鸟市场寻到的。三支有些遒魁的根盘在一起,拧成麻花状,长到上面,又各自分开,伸出长长的茎,长出宽大的叶片来。那恍如隔世的亲切拂面而来,也未曾寻觅第二家,便把它抱了回来。它也争气,新叶子不断地抽出,个头也越来越高。我一星期负责给它润一点水,写东西累了,便瞅瞅它,擦拭下叶子上的灰尘,也会没有来由陪它聊几句,只是它一直都是那样静默着。
第二年的时候,三支根的一支干枯了,过了一年,又枯了一支,仅余下的一支,不断奋力地抽出鹅黄的叶子,进而变油绿,然后墨绿。这一生长,又是两年。今年夏天,第五年了,它终于不支,在最后一枚叶子掉落之后,也枯了。我时常怀疑,是我太过多的忧郁,让它撑了这么久来陪伴我;我也时常怀疑,是我太过多的忧伤,让本可多活久一些的它,却没有。不过五年之后的我,却淡然了很多,能够坦然接受春秋交替,也能不那么难于接受生老病死。俗世流年中的点滴,有过,便是因缘。
我迅速地又有了陪伴我的树,这次是荔枝树,七棵,还是我自己用吃过的荔枝核培植出来的。跟你猜想的一样,我把它们唤作小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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